阮府_收了那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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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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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家乃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坐北朝南的宅院建构极为讲究,虽比不上都城中的富豪大宅,在这小镇上也是难得一见的。只是如今,这阮府却稍显冷清,从内到外散发着骇人的死气,也难怪会被那些乡民当做邪祟。

  刚一踏进正厅,便听见一个声音怒斥,“与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出门,怎么又不听话!”

  对方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阮苓的父亲,阮宗善。阮宗善衣着华丽雍容,明明是初秋之际,却披氅戴裘,似是极度畏冷。此刻他眉头紧蹙,脸上焦急之色未退,问责的话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忧。

  阮苓走上前去,柔声回答,“苓儿知错。可是……苓儿不过是想要去找大夫,却没想到竟会闹成这样。幸好有这两位公子搭救。”

  “我说过了,寻医之事不需要你操心。”阮宗善冷哼一声,向身旁的侍女吩咐道,“还不快带小姐下去休息。”

  侍女连忙应答,扶起阮苓往内室走去。阮苓走过沈棠身边,朝他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阮宗善目光移回沈谢二人身上,已是柔和许多,说道,“多谢二位侠士救了小女,今日便在府中歇息吧。”

  “阮老爷客气了。”沈棠道,“只是方才听阮姑娘是想寻医,可是旧疾复发?在下这位朋友略懂医术,不知可否帮着瞧上一瞧?”

  沈棠此话说得坦然,一板一眼倒真像那么一回事,谢景离却在一旁有些汗颜。

  他那点医术还是跟着江子焕耳濡目染得来的常识,要他瞧一些寻常小病倒还好,要真遇上什么顽疾,根本是两眼一摸黑。想到此人前不久刚调侃过他那半吊子的医术,现在又竟然堂而皇之的吹嘘起来,心里止不住将身旁这人抱怨了好几遍。

  “这就不必了。”阮宗善神情未见古怪,而是坦诚道,“实不相瞒,患病的并非小女,而是阮某人。而且,也不过是寻常病症,如今已无大碍。只是小女担心阮某身体,这才外出寻医。”

  阮宗善这话明显是推脱之词,但沈棠也不再细究,而是点头应道,“原来如此……”

  “带二位贵客去厢房吧。”阮宗善转头对下人吩咐道。

  下人立即领着二人去了偏院厢房。阮府偏院有两间厢房,二人总算不用挤一张床。阮府虽是比不上万剑宗富庶,但经历过原先农舍及客栈的环境,条件瞬间显得优越了许多。到了这时,谢景离对于借住在阮府这一决定,心里才算认同了些。

  他虽不是娇生惯养,但从小生活也算富裕,让他过了这么些天苦日子,多少还是有些吃不消。反观沈棠,对环境未置一词,刚到了偏院,便往院中的躺椅上一靠,像是在自家一般坦然地小憩起来。

  谢景离独自坐在树下石桌旁饮茶,偏头看见沈棠优哉游哉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沈棠眼也不抬,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别跟我装傻。这阮府上下都透着古怪,你难道不是想要插手?”

  “古怪?”沈棠道,“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哪里古怪?”

  谢景离看了沈棠一眼,不太明白他明知故问的意图,却还是如实答道,“这阮府上下布满死气,这么大个院子,竟连半点虫鸣鸟叫声都听不见。还有那阮老爷肤色苍白如纸,畏寒惧光,这府中下人亦是个个神情呆滞,只怕,都不是活人。”

  “对,也不对。”

  “何意?”

  “你的分析是对,但结论不对。这里确实处处透着古怪,但他们并非不是活人。他们会说会笑,思维行动与常人无异,是有人施了某种术法,才让他们成了这副模样。”

  “若是这样,最有问题的,不就是那位阮姑娘么?她还魂之事颇有蹊跷,可奇怪在于,方才你我与她接触,发觉她似乎并无异样啊。”

  “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啊。”沈棠悠悠说完这话,仰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不能只看表面么……谢景离望向沈棠,心中不免一动。要说到不能只看表面,面前这人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

  沈棠的来历,在仙门中一直是个谜。他七年前初入落霞城时,修为便已达到至臻之境。那时的他不过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年,来历不明,功法自成一派,深不可测。

  沈棠一身惹人称羡的修为绝学修真界有目共睹,更是惹来无数妒忌。所以,当他修为被废,不知有多少人幸灾乐祸。看着一个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人从神坛陨落、从此一蹶不振,那其中的快意恐怕只有那些人自己心里才明白。

  可直到谢景离与沈棠相处这几日才发现,什么一蹶不振,哪有这回事?

  昨日,沈棠一人面对数名精英杀手,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竟硬是凭着自身武功突出重围。若是换做谢景离,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不一定。这人,究竟还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

  谢景离思及此,眼神却是暗了下来。他与沈棠结识已有七年时间,可以说,他是亲眼看着沈棠走到今天的这一步的。他自认对其已经足够了解,可现在看来,他像是从未看透过他。

  谢景离没再说话,沈棠躺在藤椅之上,竟是有些昏昏欲睡。没有修为护体后,不仅体力受限,甚至还开始嗜睡,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沈棠这么想着,忽觉有尖锐之物破空朝自己刺来。没有杀意,却带着摄人的魄力。

  沈棠下意识闪身避开,就见有什么东西朝他丢过来,抬手接住,竟是一根桃枝。抬头一看,谢景离手中亦是握着一根枝条,此刻正朝他直刺过来,用的正是万剑宗的剑术。

  沈棠来不及细想,挑开对方攻势,后退几步无奈道,“这是做什么,我现在又打不过你,这样赢我有优越感吗?你还有没有出息。”

  “对自己有点信心,你也不是必输不可。”谢景离勾着嘴角,手中动作却不停歇,行云流水,竟是将那枝条舞出了几分锐不可当的味道。

  沈棠失笑。这不就是过去谢景离来寻他挑战之时,他对他说过的话么?现在被这人还给自己,这滋味,还真让他有些不适应。

  不过虽然话不饶人,谢景离却并未用上全力。事实上,他此刻半分真气未动,只以剑术对敌,正是为了堂堂正正与沈棠打一场。沈棠看出这一点,渐渐也开始认真起来。

  谢景离可以说他是一路看着沈棠走到今天,而沈棠又何尝不是。

  七年前初见他时,谢景离不过是万剑宗的小少爷,虽有傲然天资,却终究与他相差甚远。谢景离不管不顾要与他挑战,他便爽快应战,再痛快地将人打败。

  大概是将人欺负得狠了,看着那张俏生生的脸蛋涨得通红,紧咬着唇,泫然欲泣,饶是沈棠这般没心没肺的,也生出了几分愧疚。不过,沈棠那时性子还高傲得很,对对手也从不手软,便冷言说道,“你现在哭给谁看?眼泪可无法让人记住你。能让别人记住的,只有你手中的剑。”

  谢景离将这句话听进去了多少,沈棠无从知晓。他只知道,从那时起,二人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谢景离年年向他挑战,虽从未获胜,但沈棠仍惊叹于少年成长的速度之快。短短几年时间,此人从一个被仙门修士看不起的绣花枕头,成了天下剑术第一人,更是继任万剑宗,成了一派之主。

  他用手中的剑,让世人永远记住了他的名字。

  谢景离手底招式越发凶猛,竟是逼得沈棠无暇再思考其他。谢景离在修习剑术上,就像是在与他较劲一般,二人的每次比试,他都有突飞猛进的进步。而今年,他还未来得及与谢景离战上一场,便已遭人暗算废了修为。此刻与谢景离比试,竟也觉出对方的剑术更为精进不少。

  可惜,若是他二人都能使出全力,不知该是何等光景。沈棠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失去修为之后的叹惋。

  二人酣战至僵持状态,动作已经快到肉眼难以辨别,院落中花叶纷飞,四下尽是凌然剑意。

  只是,沈棠终于还是慢了一步。

  谢景离的枝条悬在他颈项间,形状姣好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若这是把利剑,怕是已经割开了沈棠的咽喉。

  “恭喜,第一次胜我。”沈棠轻笑一声,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胜之不武。”谢景离面带料峭寒意,丝毫没有获胜后的舒爽心情。

  方才沈棠与他一战,用的是剑术。世人都知武圣沈棠惯用武器为长.枪,却鲜有人知,沈棠的剑术亦是一绝。这些年,谢景离以流魄剑圣闻名修真界,被称作剑术第一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沈棠的剑术也并不在自己之下。

  刚才,要不是沈棠最后关头招式慢了半分,他也无法抓住机会制服对方。若是他修为没有被废……谢景离心中不免再次起了这样的念头,他薄唇轻启,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沈棠手执的枝条无力地从他指尖滑落。

  谢景离脸色一变,“你怎么样?”

  他大意了,沈棠现在的身体状况尤为虚弱,与自己战至如此地步,这人的身体还受得住么?

  沈棠没有说话,也顾不得捡落地的枝条,而是慢慢走回藤椅旁躺下。他的手,颤得厉害。

  饶是沈棠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被称作一个废人绝对不错。一夜之间没了毕生修为,纵使他再怎么表现得若无其事,也无法忽视失去修为后日渐虚弱的身体。

  “抱歉,是我任性了。”谢景离心底抽动一下,他走过来,迟疑许久,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对方仍在微微颤抖的手。

  滚烫温暖的手心带来了一丝暖意,从指间一直传递到心里。沈棠垂眼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终究没有狠下心抽出来。二人没有说话,被他们搅得一片狼藉的院落内,霎时静谧。

  “不怪你。”沈棠叹息一声,“我也任性了。”

  “你的身体,不像是单纯废了修为这么简单。”谢景离眉头微蹙,“与我回去好吗?我帮你想办法,你为何就是不肯一试呢?”

  “对于很多人来说,我没了修为,才是件好事。”沈棠敛去眼中稍纵即逝的黯色,顿了顿,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说这个了,我要先回去歇会儿。哎,果然是老了,这么早就困。”

  “你不就比我大两岁,老什么老……”谢景离小声说。

  沈棠摆摆手,没再说什么。他攀着谢景离的胳膊站起身,转身朝屋内走去。谢景离想要上前去扶他,可对方微凉的指尖只是轻轻扫过他的掌心,便又决绝地离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直到沈棠的背影消失在厢房内。

  暗地里,一双阴毒的眼睛至始至终在凝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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