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飞升之途（下）
鉴真幻镜中,山崖之上，微风轻抚。
唐棠盘腿而坐，双手朝后撑地,银色机甲头盔下的小脸满是惬意。
罗浮的其余四名弟子不知是成功躲藏起来了，还是被苦心一一追击出局了，至今没有一人找过来。
贺修暗暗戒备的苦心弟子也没有出现。
他略微调节气息，恢复大半法力，便睁开了眼睛。
“这么快恢复好了？身上还有没有不适？要不要再热身一下？我不急的,你慢慢来。”
“……”
贺修单手持剑，对唐棠简单一礼，“开始吧。”
“好！”
唐棠一咕溜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双手一翻,抽出轻重光剑，也学着贺修行了一礼,眼中全是亮晶晶的战意：“开始吧！”
明明是夺旗战，却打出了擂台战的气氛。两人同时出手，相向而去，急速冲刺中，手中剑光同时落下，在山崖中部轰然对撞！
不过瞬息之间,两人已经对剑数百次,剑招俱是大开大合的风格,从一处山崖打到另一处山崖，余波震震，剑鸣不停。
贺修的剑光恢弘强势，将唐棠的双剑一次次逼退。
他冷脸道：“你若是只用剑,就太小看我了。”
“就是！怎么斗起剑来了，爆破仙子，你炸他啊！”
“唐棠也擅长剑术，之前与青云对战不就也是剑术获胜吗？”
“是吗？我就记得她最后把青云都炸得浑身血肉了。”
……
唐棠从摔成的大坑中再次跃出，笑道：“与你斗剑，才最有意思！”
重剑沉沉如山，轻剑迅疾如风！
直面这一剑的贺修不由惊讶：她的重剑更重，轻剑更快了！
他一剑架住两道剑光，比之前不得不多退一步。
此时唐棠已经再次飞来两道剑光，却又比上一次更为犀利。
贺修的脸色愈加认真。他不得不承认，唐棠的剑法出众，剑风强势而充满威慑力，有一股难以抵御的恢宏气势，如面对那灼灼烈日。
你无法阻拦大日，从海底跃出，从山边跃出，从云后跃出！
“唐氏双刀流！”
“超音速十字斩！”
“全力冲击！”
……就是有点吵。
贺修收敛思绪，不能被她影响了，或许这就是她大喊大叫的目的！
虽然没有擂台空间，没有幻镜的声音约束，但两人没有退避，也没有人试图遁走调息，而是不断地抬起剑，继续向前！
两人时而上天，时而遁地，所到之处，山崖坍塌，地陆断陷，湖水蔓延。
贺修神色越发专注而平静，仿佛在进行普通的一场切磋，一次练剑。
他对着山石挥剑，对着流水挥剑，而今，对着烈日挥剑！
“……风起，云扬！”
贺修剑光挥下，风云势起，遮天蔽日！
“——“双子星爆破斩！”
唐棠跃至上空，双剑挥舞，双日冲破重重云雾，放出耀眼之光！
光芒倾斜，万物无暗！
山河破碎，如遭重炮。
而贺修的身影，也在光芒中缓缓消散。
“夺旗战，苦心获胜，夺得五杆阵旗。”
贺修落回执剑殿，才发现另外四名罗浮弟子早已在此了。
“贺师兄……”
同门满脸愧色地看向他，其他人也神色担忧。
贺修目光与他们平静相对，而后缓缓摇头道：“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太心急了。”
他方才……自己也忘记了是在斗剑法会上，一心与唐棠斗个痛快，最后被击败出局，竟有一瞬间忘记了这意味着罗浮落败了，而只记得那最后一剑的畅快。
这或许说明，他的实力和道心，也还远远不够能够如执剑殿主那般，以一人之力将宗门拉到飞升之境。
唐棠几人也相继退出鉴真幻镜。
周陈子脸色沉沉，谢柳恒拍着他的肩膀：“总要给小辈练手的机会。你要是没打过瘾，回头训练赛上多揍她几轮。”
周陈子点头。
唐棠一无所知，将机甲收回丹田之中，乐呵呵地朝贺修打招呼。
“真痛快！期待以后我们还能经常交手。”
“我并不期待。”贺修淡淡道，“比起下一次斗剑法会上还有机会再交手，你们最好在这一次法会上就夺冠参加飞升之战。”
唐棠一愣。
贺修目光转冷，“怎么，你们不是抱着飞升的决心参战吗？”
“当然是！”唐棠大声道，“我们一定会飞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的！”
她挠挠头，“但我的意思是，平时可以多多来往交手。罗浮和苦心相隔不远，我们随时欢迎你来做客！”
“不必了。”
他们不过是斗剑上的对手，争夺的还是那唯一的飞升机会，何必私下掺杂过多的私情。
贺修的师弟见自家师兄神色冷淡，对方却还在纠缠，猛地上前护在贺修面前，“你们都赢了，还拉着我们师兄不放是什么意思？胜者就能羞辱人吗？”
“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贺修交个朋友……”
“我们不需要跟苦心交朋友！”那弟子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我们是对手、是敌人，懂吗？你们刚刚扼杀了师兄的飞升机会，现在还来假惺惺地说要做朋友？太虚伪了！”
“善语。”贺修冷冷道，“不得无礼。”
善语师弟眼睛都气红了，不甘道：“师兄！莫非大宗门就可以欺负人吗？你有哪一点比他们差，今天会输只是因为我们拖了你后腿……”
“善语！”
贺修口吻严厉：“回去了。”
他没多说什么，带头走出了执剑殿。
唐棠想拦下贺修，犹豫几番，还是眼看着他的身影远去。
“真可惜。”唐棠叹气道，“我们明明很合得来，还以为可以交个朋友的。”
银尾鱼少年嘲她：“活该！谁叫你没头没脑地凑上去的。他是你的手下败将，怎么可能跟你交朋友。”
“你这话太狭隘了，根本不懂什么叫惺惺相惜的对手之情！”
唐棠言辞凿凿道：“他的剑告诉我，他明明就很喜欢我！”
她的声音太大，贺修还没走远，闻言遁光都莫名闪烁了一下，人好悬没掉下去。
身边的罗浮弟子瞪大眼睛看着贺修，然后戳戳善语：看，你误会了吧？
善语扭头拍掉同门的手：师兄才不会喜欢那家伙！
罗浮一战，苦心打得还算顺利，简单复盘之后，诸位弟子便各自回去修炼。
唐棠在夺旗战上全程只用双剑，此时还有些剑法上的感悟，难得准备回返千仞绝壁修炼。
银尾鱼少年不紧不慢地坠在她身后。
“……对手也可以做朋友！我和何尚就相处得很好。”
“哦，大概因为他也是个笨蛋吧。”
唐棠瞪他一眼。
“他的剑很好，有一种连天都可以劈开的决心。”会让她回想起人类初入星际时，穿上机甲，与宇宙中种种危机作战的历史。
少年双手插在脑后，吊儿郎当地走着，道：“别想了，贺修一心想带领罗浮飞升，但是飞升名额只有一个，这一场也注定有人输，有人赢。今天失去下一轮机会的不是他们，就是你们。这就是斗剑法会，苦心宗要想走到飞升之战，注定要击败所有的同道人。”
“……”唐棠长叹一声。
“为什么只能有一个飞升名额？”唐棠道，“何尚、贺修，他们都聪明而勤奋，若是不能飞升上界继续修炼，就太可惜了。”
少年走在前方，声音淡漠地道：“大道岂是好求的。若是人人都能飞升修炼，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但现在名额也卡得太死了。
近百年的斗剑法会才能决出那唯一一个参与飞升之战的名额，而能在这一战中获胜出局，白日飞升的宗门寥寥无几。
若是上界普遍真的对修仙如此严格也便罢了。
但如何尚所说，上界的宗门世家修士与二重天也无有差别，却有修炼到元婴的机会，寿限也较二重天宽松。
凭什么贺修他们只是因为出身在二重天，就要历经万难，才有那么一线与三重天出身修士同样起点的机会？
出身于人人都可以自由发展的星际时代的唐棠难以理解。
她前世只是一个身体孱弱的少女，在展现机甲设计天赋后，就得到了进入机甲设计院专修的机会。
她有天赋，她可以做，她想这么做，于是在那个时代，她得到了机会。
因此在唐棠看来，修炼就当如星际时代的学习一样，谁有天赋、谁肯努力，就该给谁一个机会。若是学习上没有天赋，还可以再换一条路，天生我材必有用，人人都有上进的机会。
而非如现在的九重天一般，将最珍贵的灵气划分九等，上界的宗门和世家恒久享有最上等的灵气地界，而下界只能寄望于那千万分之一的飞升机会。
她瞪着眼睛看向银尾鱼少年，脸上写满了对霸权上位者的质问。
少年：……
“咳咳，本尊那等存在做的事情，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唐棠眯起眼睛看他。
“别不是好歹！”少年回头争辩道，“是斗剑法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给了你们一个飞升之路！要说，定华才是最黑心的呢，他是罪魁祸首，你有什么意见，你骂他去！”
定华在少年口中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逮着机会就要骂他一顿，但唐棠若是多问几句，他又含糊不语，只说不是他们现在这个境界所能开口的事情。
唐棠哼哼几声，放过了他。
“……我会飞升上界，亲眼去看的。”
她道，“我也会找到，让所有人都有机会修炼飞升的路。”
何尚，贺修，还有陆王庄、罗石庄那些难以入道修行的凡人。
他们都应该至少有一个机会。
若是天堑难迈，此路不通。
那就由她，来开一条路！
罗浮一行人回到迎客山。
诸位弟子都脸色古怪地挤眉弄眼。
贺修：“……”
“别胡思乱想，今夜稍作休息，明日便启程回山。我们的赛程虽然结束了，但为了下一届斗剑做准备，我会更加严格地训练你们。”
罗浮弟子立即收敛神色：“是！”
筑基、金丹层次的修士基本可以不用睡眠，但斗剑持续数日，诸位罗浮弟子身上积疲积劳，多少都在洞府中布置了静心安神法阵，略作休息。
唯有贺修握着他的本命青剑，在迎客山找到个合适的山崖，在月色下开始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剑术修炼。
“修炼之道，讲究一张一弛。”
贺修闻言回头，惊讶出声道：“执剑殿主！”
剑主从树下阴影中缓缓走出，“过于绷紧的修炼，或许反而会让你陷入瓶颈。”
他手中折下一支树枝，状似随意地挥舞几下。
树枝的痕迹熟悉而陌生，贺修一眼看出剑主是在指点自己改进剑法。
他执剑行礼道：“弟子多谢执剑殿主指点！”
剑主微微一笑。
他其实是对贺修有些惜才，但作为苦心执剑殿主，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因而他只是将手中的树枝递给贺修，其上留下的风痕，正含对贺修所修剑法的感悟与演化。
“天道酬勤，你挥出的每一剑，都不会辜负你。”
顿了顿，剑主补充道：“唐棠有点冒失，我代她向你赔罪。但她和你一样，是个道心坚定、至诚至纯之人，所行所言，出自本心，并无他意。”
“唐棠走的是与我们截然不同的路。如果我的路没办法给你答案，或许有朝一日，她可以做到。”
夜晚的山风中，贺修握着剑主留下的树枝低头不语。
第二日，罗浮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苦心宗。
在器宗炼器房修炼的唐棠收到了一枚传音符。
其中传来贺修淡淡的声音：“不要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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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的其余四名弟子不知是成功躲藏起来了，还是被苦心一一追击出局了，至今没有一人找过来。
贺修暗暗戒备的苦心弟子也没有出现。
他略微调节气息，恢复大半法力，便睁开了眼睛。
“这么快恢复好了？身上还有没有不适？要不要再热身一下？我不急的,你慢慢来。”
“……”
贺修单手持剑，对唐棠简单一礼，“开始吧。”
“好！”
唐棠一咕溜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双手一翻,抽出轻重光剑，也学着贺修行了一礼,眼中全是亮晶晶的战意：“开始吧！”
明明是夺旗战，却打出了擂台战的气氛。两人同时出手，相向而去，急速冲刺中，手中剑光同时落下，在山崖中部轰然对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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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修的剑光恢弘强势，将唐棠的双剑一次次逼退。
他冷脸道：“你若是只用剑,就太小看我了。”
“就是！怎么斗起剑来了，爆破仙子，你炸他啊！”
“唐棠也擅长剑术，之前与青云对战不就也是剑术获胜吗？”
“是吗？我就记得她最后把青云都炸得浑身血肉了。”
……
唐棠从摔成的大坑中再次跃出，笑道：“与你斗剑，才最有意思！”
重剑沉沉如山，轻剑迅疾如风！
直面这一剑的贺修不由惊讶：她的重剑更重，轻剑更快了！
他一剑架住两道剑光，比之前不得不多退一步。
此时唐棠已经再次飞来两道剑光，却又比上一次更为犀利。
贺修的脸色愈加认真。他不得不承认，唐棠的剑法出众，剑风强势而充满威慑力，有一股难以抵御的恢宏气势，如面对那灼灼烈日。
你无法阻拦大日，从海底跃出，从山边跃出，从云后跃出！
“唐氏双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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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点吵。
贺修收敛思绪，不能被她影响了，或许这就是她大喊大叫的目的！
虽然没有擂台空间，没有幻镜的声音约束，但两人没有退避，也没有人试图遁走调息，而是不断地抬起剑，继续向前！
两人时而上天，时而遁地，所到之处，山崖坍塌，地陆断陷，湖水蔓延。
贺修神色越发专注而平静，仿佛在进行普通的一场切磋，一次练剑。
他对着山石挥剑，对着流水挥剑，而今，对着烈日挥剑！
“……风起，云扬！”
贺修剑光挥下，风云势起，遮天蔽日！
“——“双子星爆破斩！”
唐棠跃至上空，双剑挥舞，双日冲破重重云雾，放出耀眼之光！
光芒倾斜，万物无暗！
山河破碎，如遭重炮。
而贺修的身影，也在光芒中缓缓消散。
“夺旗战，苦心获胜，夺得五杆阵旗。”
贺修落回执剑殿，才发现另外四名罗浮弟子早已在此了。
“贺师兄……”
同门满脸愧色地看向他，其他人也神色担忧。
贺修目光与他们平静相对，而后缓缓摇头道：“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太心急了。”
他方才……自己也忘记了是在斗剑法会上，一心与唐棠斗个痛快，最后被击败出局，竟有一瞬间忘记了这意味着罗浮落败了，而只记得那最后一剑的畅快。
这或许说明，他的实力和道心，也还远远不够能够如执剑殿主那般，以一人之力将宗门拉到飞升之境。
唐棠几人也相继退出鉴真幻镜。
周陈子脸色沉沉，谢柳恒拍着他的肩膀：“总要给小辈练手的机会。你要是没打过瘾，回头训练赛上多揍她几轮。”
周陈子点头。
唐棠一无所知，将机甲收回丹田之中，乐呵呵地朝贺修打招呼。
“真痛快！期待以后我们还能经常交手。”
“我并不期待。”贺修淡淡道，“比起下一次斗剑法会上还有机会再交手，你们最好在这一次法会上就夺冠参加飞升之战。”
唐棠一愣。
贺修目光转冷，“怎么，你们不是抱着飞升的决心参战吗？”
“当然是！”唐棠大声道，“我们一定会飞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的！”
她挠挠头，“但我的意思是，平时可以多多来往交手。罗浮和苦心相隔不远，我们随时欢迎你来做客！”
“不必了。”
他们不过是斗剑上的对手，争夺的还是那唯一的飞升机会，何必私下掺杂过多的私情。
贺修的师弟见自家师兄神色冷淡，对方却还在纠缠，猛地上前护在贺修面前，“你们都赢了，还拉着我们师兄不放是什么意思？胜者就能羞辱人吗？”
“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贺修交个朋友……”
“我们不需要跟苦心交朋友！”那弟子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我们是对手、是敌人，懂吗？你们刚刚扼杀了师兄的飞升机会，现在还来假惺惺地说要做朋友？太虚伪了！”
“善语。”贺修冷冷道，“不得无礼。”
善语师弟眼睛都气红了，不甘道：“师兄！莫非大宗门就可以欺负人吗？你有哪一点比他们差，今天会输只是因为我们拖了你后腿……”
“善语！”
贺修口吻严厉：“回去了。”
他没多说什么，带头走出了执剑殿。
唐棠想拦下贺修，犹豫几番，还是眼看着他的身影远去。
“真可惜。”唐棠叹气道，“我们明明很合得来，还以为可以交个朋友的。”
银尾鱼少年嘲她：“活该！谁叫你没头没脑地凑上去的。他是你的手下败将，怎么可能跟你交朋友。”
“你这话太狭隘了，根本不懂什么叫惺惺相惜的对手之情！”
唐棠言辞凿凿道：“他的剑告诉我，他明明就很喜欢我！”
她的声音太大，贺修还没走远，闻言遁光都莫名闪烁了一下，人好悬没掉下去。
身边的罗浮弟子瞪大眼睛看着贺修，然后戳戳善语：看，你误会了吧？
善语扭头拍掉同门的手：师兄才不会喜欢那家伙！
罗浮一战，苦心打得还算顺利，简单复盘之后，诸位弟子便各自回去修炼。
唐棠在夺旗战上全程只用双剑，此时还有些剑法上的感悟，难得准备回返千仞绝壁修炼。
银尾鱼少年不紧不慢地坠在她身后。
“……对手也可以做朋友！我和何尚就相处得很好。”
“哦，大概因为他也是个笨蛋吧。”
唐棠瞪他一眼。
“他的剑很好，有一种连天都可以劈开的决心。”会让她回想起人类初入星际时，穿上机甲，与宇宙中种种危机作战的历史。
少年双手插在脑后，吊儿郎当地走着，道：“别想了，贺修一心想带领罗浮飞升，但是飞升名额只有一个，这一场也注定有人输，有人赢。今天失去下一轮机会的不是他们，就是你们。这就是斗剑法会，苦心宗要想走到飞升之战，注定要击败所有的同道人。”
“……”唐棠长叹一声。
“为什么只能有一个飞升名额？”唐棠道，“何尚、贺修，他们都聪明而勤奋，若是不能飞升上界继续修炼，就太可惜了。”
少年走在前方，声音淡漠地道：“大道岂是好求的。若是人人都能飞升修炼，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但现在名额也卡得太死了。
近百年的斗剑法会才能决出那唯一一个参与飞升之战的名额，而能在这一战中获胜出局，白日飞升的宗门寥寥无几。
若是上界普遍真的对修仙如此严格也便罢了。
但如何尚所说，上界的宗门世家修士与二重天也无有差别，却有修炼到元婴的机会，寿限也较二重天宽松。
凭什么贺修他们只是因为出身在二重天，就要历经万难，才有那么一线与三重天出身修士同样起点的机会？
出身于人人都可以自由发展的星际时代的唐棠难以理解。
她前世只是一个身体孱弱的少女，在展现机甲设计天赋后，就得到了进入机甲设计院专修的机会。
她有天赋，她可以做，她想这么做，于是在那个时代，她得到了机会。
因此在唐棠看来，修炼就当如星际时代的学习一样，谁有天赋、谁肯努力，就该给谁一个机会。若是学习上没有天赋，还可以再换一条路，天生我材必有用，人人都有上进的机会。
而非如现在的九重天一般，将最珍贵的灵气划分九等，上界的宗门和世家恒久享有最上等的灵气地界，而下界只能寄望于那千万分之一的飞升机会。
她瞪着眼睛看向银尾鱼少年，脸上写满了对霸权上位者的质问。
少年：……
“咳咳，本尊那等存在做的事情，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唐棠眯起眼睛看他。
“别不是好歹！”少年回头争辩道，“是斗剑法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给了你们一个飞升之路！要说，定华才是最黑心的呢，他是罪魁祸首，你有什么意见，你骂他去！”
定华在少年口中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逮着机会就要骂他一顿，但唐棠若是多问几句，他又含糊不语，只说不是他们现在这个境界所能开口的事情。
唐棠哼哼几声，放过了他。
“……我会飞升上界，亲眼去看的。”
她道，“我也会找到，让所有人都有机会修炼飞升的路。”
何尚，贺修，还有陆王庄、罗石庄那些难以入道修行的凡人。
他们都应该至少有一个机会。
若是天堑难迈，此路不通。
那就由她，来开一条路！
罗浮一行人回到迎客山。
诸位弟子都脸色古怪地挤眉弄眼。
贺修：“……”
“别胡思乱想，今夜稍作休息，明日便启程回山。我们的赛程虽然结束了，但为了下一届斗剑做准备，我会更加严格地训练你们。”
罗浮弟子立即收敛神色：“是！”
筑基、金丹层次的修士基本可以不用睡眠，但斗剑持续数日，诸位罗浮弟子身上积疲积劳，多少都在洞府中布置了静心安神法阵，略作休息。
唯有贺修握着他的本命青剑，在迎客山找到个合适的山崖，在月色下开始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剑术修炼。
“修炼之道，讲究一张一弛。”
贺修闻言回头，惊讶出声道：“执剑殿主！”
剑主从树下阴影中缓缓走出，“过于绷紧的修炼，或许反而会让你陷入瓶颈。”
他手中折下一支树枝，状似随意地挥舞几下。
树枝的痕迹熟悉而陌生，贺修一眼看出剑主是在指点自己改进剑法。
他执剑行礼道：“弟子多谢执剑殿主指点！”
剑主微微一笑。
他其实是对贺修有些惜才，但作为苦心执剑殿主，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因而他只是将手中的树枝递给贺修，其上留下的风痕，正含对贺修所修剑法的感悟与演化。
“天道酬勤，你挥出的每一剑，都不会辜负你。”
顿了顿，剑主补充道：“唐棠有点冒失，我代她向你赔罪。但她和你一样，是个道心坚定、至诚至纯之人，所行所言，出自本心，并无他意。”
“唐棠走的是与我们截然不同的路。如果我的路没办法给你答案，或许有朝一日，她可以做到。”
夜晚的山风中，贺修握着剑主留下的树枝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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