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飞升之途（上）
贺修从幻镜中落到执剑殿上。
“季师兄胜了！”
连苦心弟子都有些惊讶,他们之前被贺修一剑退敌的气势所摄，几乎都要折服。
没想到第一次登场斗剑的季仲秋能正面击败对方之剑！
“贺修……”
罗浮的领队长老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抱歉，是我轻敌了,他的剑比我想象中坚韧，确实不负天才之名。”
贺修对长老低声道，脸上露出几丝挫败之色。
然而不等对方安慰，他却又收敛起来，仍是一派沉稳而镇静的模样：“此战非我不敌,若是再来一次，我必不会再输。”
罗浮长老见他没有丧失信心，才松了口气，自然应和道：“不错,你还年轻,还有时间参加下一次斗剑。”
虽然剩下的两个名额无论由谁出战，大概也不可能挑擂成功,这一场擂台战已经确定是输了，但罗浮历年都是斗剑一轮游，本次法会上的表现已经远超众人预料。
因此长老并不算特别失望，反而忍不住畅想道：“这次我们罗浮打到了第三轮，几战下来在西天神岭内也有了些名声，你的剑修天赋更是被同道所见,相信下一代能收到不少慕名而来的出色弟子,略加培养,下一次斗剑的成绩必会更好！”
这也是众多斗剑法会后起家的宗门一路走来的经验，通过一轮轮斗剑，展现门派和弟子的实力，招收更多优质弟子,然后再参加下一轮斗剑，如此往复，即使无法参加飞升之战，也能一点点壮大宗门。
“不，”贺修却摇头道，“还没有结束。”
“我们这轮斗剑还没有结束。我不会放弃夺旗战。”
“这……”罗浮长老和弟子们都有些面面相觑。
然而贺修一脸坚定，显然并非玩笑。
那名最是仰慕贺修的弟子看着他，突然道：“师兄！都怪我们拖了你的后腿！若是你能在一个好一点的宗门，夺旗战也不会打得这么被动了。”
贺修是罗浮的最强战力，几乎也是唯一的战力。
前两轮夺旗战对手都直接围攻贺修，将他击杀后便能轻松收割其他弟子，这一招针对策略简单又有效，想必苦心这场也同样如此。
不想贺修闻言有些错愕地抬头看他。
“你在说什么？我没能带你们赢得夺旗，只是我还不够强。”贺修认真地道，“若是我能强到被五人围攻也不惧，又怎么会被他们轻易针对？”
贺修将青剑擦拭干净，归剑入鞘。
“不必多想，认真备战。”
他大步走出执剑殿，在迈出最后一步前，不由回首望向坐在上首的剑主。
——他也要，带领宗门飞升上界，让所有人能继续道途！
季仲秋轻易击杀了最后一名罗浮弟子。
苦心再次全拿五分。
这场夺旗苦心弟子心态可谓是大起大落，最后能如此轻松全胜，众人都感到一阵放松。
擂台战后的复盘并不算困难，毕竟罗浮上下值得关注的只有贺修一人。
而如何对付这样的罗浮，之前两轮夺旗中他们的对手都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贺修最强一剑被击败，大概信心也会受挫，夺旗战中或许战力会有所下降。”
“不会。”
在这种场合一向沉默的季仲秋突然出声道。
“他的剑没有输，剑意也没有散。”季仲秋道，“再来一次，他依然能出最强一剑，我也未必能再次接住。”
素语也赞同，“我们不能对贺修的实力往低了预计，反而如何高估都不为过。”
“毕竟他的剑意是不屈战意，这样的剑修，永远有可能让人惊讶。”
说这话时，她还拿眼睛瞥了一下周陈子。
对方毫无所觉，倒是在场所有剑修都如有荣誉地挺了挺胸。
唐毫无剑修自觉棠：……这个战意很好，我机甲战士也要了！
既然决定要以最慎重的态度对待贺修，那么夺旗配置也很好决定。
最强战力周陈子，指挥素语，次级战力唐棠、谢柳恒，通讯辅助宁无波。
不需要阵宗几宗的辅助，这场夺旗直接凭实力对战，围攻贺修，正面对决！
几日很快过去，待到夺旗战那日，问穹城上空按时浮现巨大的光幕。
城中早已挤满了观战的人群，还有不少人大老远从外地赶来，因为路途遥远，遗憾错过了擂台战，好在还赶上了夺旗战。
“哎呀，擂台战可精彩了！”
“也不算吧，罗浮就一个贺修能看，他一输就没有什么看头了。”
“可贺修的战斗就够精彩了！他一剑连退三人的气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得都热血沸腾！老实说，当时我还有点期待他真的挑翻苦心宗……”
“嘘！这在问穹城呢！你也不怕被围殴！”
问穹城归属苦心宗管辖，城中人天然偏向苦心，但观战毕竟各人有不同的感受，城中就有不少人被贺修的战意所屈服，暗暗希望能看到他在夺旗上再次强势逆袭。
这场夺旗地图是毕竟场景的山林险峰地图。
由于双方都没打算在阵法上下功夫，因此一入场都没去寻找合适的地形作为立阵大本营。
罗浮弟子显然是在努力汇合，避免被对方合围针对贺修，而苦心则是直接分散寻找罗浮弟子，尤其是贺修。
由于宁无波的存在，苦心在联络协作上更有优势，除宁无波外的四人斗战实力也更为强横，并不怕遇见罗浮弟子后以一敌多。
地图比想象中更大，最初半日，双方竟然都没有撞面。
贺修此时独自一人遁光飞行，身上的剑光霸道而毫不掩饰。
他知道苦心必定在寻找他，若是能在对方落单时强杀撤退，才能慢慢积累起己方的优势。
在场外的观战人群此时都群情激动：
从他们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贺修不远处有一名苦心弟子向着他飞来，大战，一触即发！
“好紧张！不知道谁会先发现对方？”
“一对一，贺修能赢吗？”
“太可惜了，正好碰到落单的苦心弟子，偏偏是……”
光幕中，贺修剑眉微动。
他双手一挥，浩大的剑光骤然划破天际！
琤！
叮！
接连两声，一道是剑鸣之声，一道是对方击落剑光之声！
素语玉手纤纤，快速凝结法术，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剑光。
双方此时都暴露在对方气机之下，素语笑盈盈道：“贺道友，好巧。”
然而她手中已经瞬间飞出传讯之术！
贺修根本来不及拦下，干脆转向强攻素语，他手握青剑，重重挥下！
一战在所难免，而且苦心的支援也会很快赶到。
暗地里支持贺修的人都不由为他可惜。
此时苦心五人都是分散状态，贺修若遇到其他三名筑基弟子，凭借境界和剑术都有可能击杀对方，再不济也能及时退走。
……素语同样是小金丹修士，而且斗战风格极为稳健，怕是要缠斗到支援前来。”
正如众人所料，无论贺修剑中的战意如何浓烈，素语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手下不轻不重，仿佛甘愿被贺修压制，但绝不会被击退，对方若是有一丝退走之意，她又会极为强硬地纠缠而上。
这是对贺修的剑意来说，最不好对付的类型。
“贺道友，不急着走，我们再切磋一番。”
她的声音都毫无波动，似乎真的只当做一场普通切磋。
贺修冷着脸，头上却冒出一滴汗。
素语攻击看似绵软，实则每一下都恰到时机，逼得他不得不以最大的力道、最不恰当的姿势回击，因而灵力与神识在被不断地迅速消耗。
贺修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任人都能看出他其实被素语戏耍这逼入了尴尬境地。
然而他抿着嘴，手中的剑光反而一道快于一道，一道强于一道！
与擂台战时不同，他没有第一招就劈下最强一剑，而是在不断地酝酿、积攒着什么。
他看似专注于眼前的战斗，实则在脑海中不断回想自己一路炼剑的经历，无数次失败，无数次走过弯路。
——不屈战意，是在无数次磨练，无数次挫败中升起的战意！
贺修大喝一声，双手挥下，所有的战意倾泻而出，斩下酝酿已久的最强一剑！
强烈的剑光中，素语面色被映照得发白。她手中指影飞舞，不断飞出法术抵御。
然而剑光之中，所有的法术都被瞬间湮灭！
眼见不敌，她根本不久留，直接化作遁光要离开，她的传音已被接收，只要再坚持片刻便能等到支援！
琤！
那剑光似乎感应到了素语的退意，其中的战意瞬间爆发！
狭路相逢勇者胜！
在战意对决中，一丝退意便能引发一场溃败，原本正好在剑光落下前离去的素语，被突然加速而至的剑光直接轰杀！
观战的剑主不由叹笑：“确为英才，道心可嘉。”
继而又摇头：虽为英才，却必须将其击败于此。
飞升之途，道阻且跻，虽然残忍，但苦心也只能将同为求道者的所有人击败，才能获得那唯一的飞升机会。
幻镜中，贺修跌落在山崖上，以青剑抵立才能站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刚才出剑后险些力竭而亡，此时状态很差，必须在苦心的支援前离开。
然而未等他驾起遁光，一道破空之声悠远而近，如炮/弹坠落般，迅疾又强势！
一道银色的身影瞬间停下，没有激起一丝波澜，脚下电光闪烁，稳稳地悬浮在贺修身前。
“苦心唐棠！”
“可惜！她虽然境界低，但这个时候只要一炮就能击杀贺修了！”
众人围观贺修绝地一剑反杀素语，又受到其中强烈的战意感染，此时都不免偏向于他，见他刚刚艰难打破死局，又被唐棠追至，都为他感到可惜，甚至有一丝悲壮之感。
“贺修此战不差，虽败犹荣。”
“不是贺修输给了苦心，而是罗浮输给了苦心。”
贺修手持青剑而战，他气息还没调节好，但是显然也做好了最后死战的准备。
所有人都在等唐棠抬起右手，转出她那标志性的炮管，落下终结一炮。
她却突然跳至山崖上，随意地坐下，仰着头，扬起大大的笑脸。
“你先调息吧，你恢复好了我再跟你打。”
这是什么意思？在比赛中主动让对手休息？
无论场上场外都一片哗然。
贺修脸色瞬间阴沉，道：“你是在羞辱我？”
他扫视一番，就知道这家伙便是苦心最近声名鹊起的爆破狂徒，听闻其性格张狂，攻击爆裂，如今竟然在比赛中公然羞辱对手！
然而唐棠笑得人畜无害，还有些可爱。
“不是，”她认真解释，“我只是认为你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对手，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和你交手，就太可惜了。”
贺修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若是剑修，确实可能有这种对战斗的傲气与坚持。不过考虑到唐棠作为狂徒凶名在外，据说前两战都曾将对手气吐血，被合山和青云弟子接连列为最不受欢迎之人，贺修还是认为对方是在借机羞辱自己。
不过……贺修依然坐下调息。
羞辱又何妨？
他没有选择，也不在意被羞辱，只要还有机会赢得比赛。
唐棠满意地笑眯了眼，还十分体贴地用阵旗在附近布置了简单小阵，为贺修加快恢复速度。
“你慢慢来，不急，我没通知其他人过来。”
“……不急个！”执剑殿上，有长老臭骂道，“她不知道夺旗五分对我们有多重要吗？为什么还不趁机击杀贺修？！”
柳老道闻言皱眉，开脱道：“唐棠怎么会不知？她是稳重之人，必是有把握才敢如此。”
唐棠稳重？那外面传闻的那个狂徒是谁？！
长老被柳老道颠倒黑白的话气得吐血。
素语此时已经退出幻镜，在殿上打坐调息。
她脸上还留着一丝战后的疲惫，听闻殿上的争吵，笑道：“诸位长老不必着急，唐棠确实是有把握才会如此。”
“贺修的剑意很独特，你若强，他更强，你若有一丝动摇退却，必会被他捕捉到，而后就顺着这丝动摇，瞬间爆发将你击垮。他现在看似山穷水尽，但只要他的剑意还在，战意不消，未必没有反击之力。”
季仲秋突然开口：“只能战，不能退。”
素语点头：“只能正面而上，不能有意取巧。”
接连两名亲身与贺修斗战过的人都如此说，殿上的人也不得不相信，唐棠这幅要堂堂正正对决的姿态才是击败贺修的最好办法。
然而幻镜中的谢柳恒闭目侧耳在小纸鹤耳边，听其转述后，轻笑道：“歪打正着。”
他气定神闲地盘腿坐下，竟也不去为唐棠掠阵，甚至还一脸看好戏地笑起来，“要不要帮忙绊住周陈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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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师兄胜了！”
连苦心弟子都有些惊讶,他们之前被贺修一剑退敌的气势所摄，几乎都要折服。
没想到第一次登场斗剑的季仲秋能正面击败对方之剑！
“贺修……”
罗浮的领队长老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抱歉，是我轻敌了,他的剑比我想象中坚韧，确实不负天才之名。”
贺修对长老低声道，脸上露出几丝挫败之色。
然而不等对方安慰，他却又收敛起来，仍是一派沉稳而镇静的模样：“此战非我不敌,若是再来一次，我必不会再输。”
罗浮长老见他没有丧失信心，才松了口气，自然应和道：“不错,你还年轻,还有时间参加下一次斗剑。”
虽然剩下的两个名额无论由谁出战，大概也不可能挑擂成功,这一场擂台战已经确定是输了，但罗浮历年都是斗剑一轮游，本次法会上的表现已经远超众人预料。
因此长老并不算特别失望，反而忍不住畅想道：“这次我们罗浮打到了第三轮，几战下来在西天神岭内也有了些名声，你的剑修天赋更是被同道所见,相信下一代能收到不少慕名而来的出色弟子,略加培养,下一次斗剑的成绩必会更好！”
这也是众多斗剑法会后起家的宗门一路走来的经验，通过一轮轮斗剑，展现门派和弟子的实力，招收更多优质弟子,然后再参加下一轮斗剑，如此往复，即使无法参加飞升之战，也能一点点壮大宗门。
“不，”贺修却摇头道，“还没有结束。”
“我们这轮斗剑还没有结束。我不会放弃夺旗战。”
“这……”罗浮长老和弟子们都有些面面相觑。
然而贺修一脸坚定，显然并非玩笑。
那名最是仰慕贺修的弟子看着他，突然道：“师兄！都怪我们拖了你的后腿！若是你能在一个好一点的宗门，夺旗战也不会打得这么被动了。”
贺修是罗浮的最强战力，几乎也是唯一的战力。
前两轮夺旗战对手都直接围攻贺修，将他击杀后便能轻松收割其他弟子，这一招针对策略简单又有效，想必苦心这场也同样如此。
不想贺修闻言有些错愕地抬头看他。
“你在说什么？我没能带你们赢得夺旗，只是我还不够强。”贺修认真地道，“若是我能强到被五人围攻也不惧，又怎么会被他们轻易针对？”
贺修将青剑擦拭干净，归剑入鞘。
“不必多想，认真备战。”
他大步走出执剑殿，在迈出最后一步前，不由回首望向坐在上首的剑主。
——他也要，带领宗门飞升上界，让所有人能继续道途！
季仲秋轻易击杀了最后一名罗浮弟子。
苦心再次全拿五分。
这场夺旗苦心弟子心态可谓是大起大落，最后能如此轻松全胜，众人都感到一阵放松。
擂台战后的复盘并不算困难，毕竟罗浮上下值得关注的只有贺修一人。
而如何对付这样的罗浮，之前两轮夺旗中他们的对手都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贺修最强一剑被击败，大概信心也会受挫，夺旗战中或许战力会有所下降。”
“不会。”
在这种场合一向沉默的季仲秋突然出声道。
“他的剑没有输，剑意也没有散。”季仲秋道，“再来一次，他依然能出最强一剑，我也未必能再次接住。”
素语也赞同，“我们不能对贺修的实力往低了预计，反而如何高估都不为过。”
“毕竟他的剑意是不屈战意，这样的剑修，永远有可能让人惊讶。”
说这话时，她还拿眼睛瞥了一下周陈子。
对方毫无所觉，倒是在场所有剑修都如有荣誉地挺了挺胸。
唐毫无剑修自觉棠：……这个战意很好，我机甲战士也要了！
既然决定要以最慎重的态度对待贺修，那么夺旗配置也很好决定。
最强战力周陈子，指挥素语，次级战力唐棠、谢柳恒，通讯辅助宁无波。
不需要阵宗几宗的辅助，这场夺旗直接凭实力对战，围攻贺修，正面对决！
几日很快过去，待到夺旗战那日，问穹城上空按时浮现巨大的光幕。
城中早已挤满了观战的人群，还有不少人大老远从外地赶来，因为路途遥远，遗憾错过了擂台战，好在还赶上了夺旗战。
“哎呀，擂台战可精彩了！”
“也不算吧，罗浮就一个贺修能看，他一输就没有什么看头了。”
“可贺修的战斗就够精彩了！他一剑连退三人的气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得都热血沸腾！老实说，当时我还有点期待他真的挑翻苦心宗……”
“嘘！这在问穹城呢！你也不怕被围殴！”
问穹城归属苦心宗管辖，城中人天然偏向苦心，但观战毕竟各人有不同的感受，城中就有不少人被贺修的战意所屈服，暗暗希望能看到他在夺旗上再次强势逆袭。
这场夺旗地图是毕竟场景的山林险峰地图。
由于双方都没打算在阵法上下功夫，因此一入场都没去寻找合适的地形作为立阵大本营。
罗浮弟子显然是在努力汇合，避免被对方合围针对贺修，而苦心则是直接分散寻找罗浮弟子，尤其是贺修。
由于宁无波的存在，苦心在联络协作上更有优势，除宁无波外的四人斗战实力也更为强横，并不怕遇见罗浮弟子后以一敌多。
地图比想象中更大，最初半日，双方竟然都没有撞面。
贺修此时独自一人遁光飞行，身上的剑光霸道而毫不掩饰。
他知道苦心必定在寻找他，若是能在对方落单时强杀撤退，才能慢慢积累起己方的优势。
在场外的观战人群此时都群情激动：
从他们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贺修不远处有一名苦心弟子向着他飞来，大战，一触即发！
“好紧张！不知道谁会先发现对方？”
“一对一，贺修能赢吗？”
“太可惜了，正好碰到落单的苦心弟子，偏偏是……”
光幕中，贺修剑眉微动。
他双手一挥，浩大的剑光骤然划破天际！
琤！
叮！
接连两声，一道是剑鸣之声，一道是对方击落剑光之声！
素语玉手纤纤，快速凝结法术，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剑光。
双方此时都暴露在对方气机之下，素语笑盈盈道：“贺道友，好巧。”
然而她手中已经瞬间飞出传讯之术！
贺修根本来不及拦下，干脆转向强攻素语，他手握青剑，重重挥下！
一战在所难免，而且苦心的支援也会很快赶到。
暗地里支持贺修的人都不由为他可惜。
此时苦心五人都是分散状态，贺修若遇到其他三名筑基弟子，凭借境界和剑术都有可能击杀对方，再不济也能及时退走。
……素语同样是小金丹修士，而且斗战风格极为稳健，怕是要缠斗到支援前来。”
正如众人所料，无论贺修剑中的战意如何浓烈，素语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手下不轻不重，仿佛甘愿被贺修压制，但绝不会被击退，对方若是有一丝退走之意，她又会极为强硬地纠缠而上。
这是对贺修的剑意来说，最不好对付的类型。
“贺道友，不急着走，我们再切磋一番。”
她的声音都毫无波动，似乎真的只当做一场普通切磋。
贺修冷着脸，头上却冒出一滴汗。
素语攻击看似绵软，实则每一下都恰到时机，逼得他不得不以最大的力道、最不恰当的姿势回击，因而灵力与神识在被不断地迅速消耗。
贺修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任人都能看出他其实被素语戏耍这逼入了尴尬境地。
然而他抿着嘴，手中的剑光反而一道快于一道，一道强于一道！
与擂台战时不同，他没有第一招就劈下最强一剑，而是在不断地酝酿、积攒着什么。
他看似专注于眼前的战斗，实则在脑海中不断回想自己一路炼剑的经历，无数次失败，无数次走过弯路。
——不屈战意，是在无数次磨练，无数次挫败中升起的战意！
贺修大喝一声，双手挥下，所有的战意倾泻而出，斩下酝酿已久的最强一剑！
强烈的剑光中，素语面色被映照得发白。她手中指影飞舞，不断飞出法术抵御。
然而剑光之中，所有的法术都被瞬间湮灭！
眼见不敌，她根本不久留，直接化作遁光要离开，她的传音已被接收，只要再坚持片刻便能等到支援！
琤！
那剑光似乎感应到了素语的退意，其中的战意瞬间爆发！
狭路相逢勇者胜！
在战意对决中，一丝退意便能引发一场溃败，原本正好在剑光落下前离去的素语，被突然加速而至的剑光直接轰杀！
观战的剑主不由叹笑：“确为英才，道心可嘉。”
继而又摇头：虽为英才，却必须将其击败于此。
飞升之途，道阻且跻，虽然残忍，但苦心也只能将同为求道者的所有人击败，才能获得那唯一的飞升机会。
幻镜中，贺修跌落在山崖上，以青剑抵立才能站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刚才出剑后险些力竭而亡，此时状态很差，必须在苦心的支援前离开。
然而未等他驾起遁光，一道破空之声悠远而近，如炮/弹坠落般，迅疾又强势！
一道银色的身影瞬间停下，没有激起一丝波澜，脚下电光闪烁，稳稳地悬浮在贺修身前。
“苦心唐棠！”
“可惜！她虽然境界低，但这个时候只要一炮就能击杀贺修了！”
众人围观贺修绝地一剑反杀素语，又受到其中强烈的战意感染，此时都不免偏向于他，见他刚刚艰难打破死局，又被唐棠追至，都为他感到可惜，甚至有一丝悲壮之感。
“贺修此战不差，虽败犹荣。”
“不是贺修输给了苦心，而是罗浮输给了苦心。”
贺修手持青剑而战，他气息还没调节好，但是显然也做好了最后死战的准备。
所有人都在等唐棠抬起右手，转出她那标志性的炮管，落下终结一炮。
她却突然跳至山崖上，随意地坐下，仰着头，扬起大大的笑脸。
“你先调息吧，你恢复好了我再跟你打。”
这是什么意思？在比赛中主动让对手休息？
无论场上场外都一片哗然。
贺修脸色瞬间阴沉，道：“你是在羞辱我？”
他扫视一番，就知道这家伙便是苦心最近声名鹊起的爆破狂徒，听闻其性格张狂，攻击爆裂，如今竟然在比赛中公然羞辱对手！
然而唐棠笑得人畜无害，还有些可爱。
“不是，”她认真解释，“我只是认为你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对手，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和你交手，就太可惜了。”
贺修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若是剑修，确实可能有这种对战斗的傲气与坚持。不过考虑到唐棠作为狂徒凶名在外，据说前两战都曾将对手气吐血，被合山和青云弟子接连列为最不受欢迎之人，贺修还是认为对方是在借机羞辱自己。
不过……贺修依然坐下调息。
羞辱又何妨？
他没有选择，也不在意被羞辱，只要还有机会赢得比赛。
唐棠满意地笑眯了眼，还十分体贴地用阵旗在附近布置了简单小阵，为贺修加快恢复速度。
“你慢慢来，不急，我没通知其他人过来。”
“……不急个！”执剑殿上，有长老臭骂道，“她不知道夺旗五分对我们有多重要吗？为什么还不趁机击杀贺修？！”
柳老道闻言皱眉，开脱道：“唐棠怎么会不知？她是稳重之人，必是有把握才敢如此。”
唐棠稳重？那外面传闻的那个狂徒是谁？！
长老被柳老道颠倒黑白的话气得吐血。
素语此时已经退出幻镜，在殿上打坐调息。
她脸上还留着一丝战后的疲惫，听闻殿上的争吵，笑道：“诸位长老不必着急，唐棠确实是有把握才会如此。”
“贺修的剑意很独特，你若强，他更强，你若有一丝动摇退却，必会被他捕捉到，而后就顺着这丝动摇，瞬间爆发将你击垮。他现在看似山穷水尽，但只要他的剑意还在，战意不消，未必没有反击之力。”
季仲秋突然开口：“只能战，不能退。”
素语点头：“只能正面而上，不能有意取巧。”
接连两名亲身与贺修斗战过的人都如此说，殿上的人也不得不相信，唐棠这幅要堂堂正正对决的姿态才是击败贺修的最好办法。
然而幻镜中的谢柳恒闭目侧耳在小纸鹤耳边，听其转述后，轻笑道：“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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