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在看她，她也在看他
下一堂课的铃声响起，易梦手里的《知音漫客》看了大半，仍迟迟未收起来。这一期新出了由小说改编的新漫画，《龙族》奇幻的剧□□彩实在是吸引人，以至于语文老师把手伸到她面前抽走书时，她才如梦初醒。
“嗯······是漫画啊。”语文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你要是看个小说散文啥的，我也就不收你了，这个不行啊，怪耽误人的。178的小姑娘还是看的有才情有意义的课外读物，漫画是小朋友看的。”
说完，连个眼神都没给易梦留下便毫不留情的把书给收走了。
她还没看完呢······
易梦叹了口气，几十分钟绚丽的色彩让她视觉有些不舒服，她揉了揉眼睛。望向一旁，此时她才发现，直到上课，旁边的位置一直空着。
李昀还没有来吗？
她环顾四周，所有人都齐了，听着语文老师的口令默默翻着即将复习的语文资料，突然，一双含笑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是赵漫。
易梦微微一愣，她刚刚是在对她笑吗？可是这个笑容为什么让她一阵阵毛骨悚然呢。
直到语文课下，李昀始终没有出现，语文老师也没有问起这个空位置上的人去了哪里？
好像他从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位置的人不会出现一样。
如果老师知道，可能只是有事出去而已，易梦这样告诉自己。直到下午第三节课，放学铃响起的那一刻，李昀还是没有来，只剩下早上地理课的练习册躺在桌面，一只水性笔夹在了书页中间，这是他早上最后的进度。
能有什么事呢，家里只有一个外婆，会不会是外婆有什么事情，可看着很是硬朗，不过到底人也老了······
易梦在这一顿瞎猜乱想中吃过了晚饭，喝着酸酸乳回教室的时候恰巧看见办公室的老师三三两两结伴出来去教师食堂吃饭。
她忽然想起这段时间办公室里是没有人的，那下午的《龙族》她还没有看完，那后续莫名让她有点心痒痒。
夕阳透过斑驳的树影，易梦以一种她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进教学楼，三步并两步冲进教室，拿起数学术就往教师办公室跑。
她没有想要把书拿回来，只是想把他看完，最多五分钟，她拿个数学书掩护，在那蹲着看，要是被发现她就说过来找数学老师问数学题。
只要五分钟就好。
偷摸进到办公室以后，易梦不费吹灰之力就在语文老师办公桌面上找到了被翻开的《知音漫客》，易梦嘴角微微一抽，什么嘛，还说她幼稚，自己40多的人了还不是看的起劲。
定睛一看，那翻开的部分还正好是自己之前看到的部分，不想其他，易梦拿了书就蹲桌子下面开始看。
五分钟后，易梦看完了最后一页，意犹未尽。往下翻是另一篇她喜欢的漫画，她心里痒的很，控制不住的想继续看，但最后的理智还是让她猛地一下闭了闭眼，冷静！
“周老师，你原来教的那个李昀也是够可以了哦。”就在她准备把漫画放回原位时，两个老师边聊边走了进来，易梦凭声音听出那是隔壁班的班主任，也就是李昀高一时候的老师。
他们刚刚提到李昀，李昀怎么了？
那个老师紧接着又半开玩笑说：“小小年纪就敢跟学校外面四五个社会娃儿打架，嘿，狠起来还是不落下风。这小伙子要是在我们年代，怎么也得扔部队里去的哦，人才哦。”
“唉。”周老师叹了一口气：“老火的很，他屋里爸爸妈妈都不在，就一个外婆守着他。这种条件，不晓得安安分分好好读书，一天天逞凶斗狠的，这回体育课上着上着的居然跑出去跟外面的人打架，要不是被路过的巡警抓着······啧啧，后果不晓得好严重。真的是，聪明是聪明，成绩那么好，就是心静不下来，再好的成绩被他那么折腾，迟早要被退学的！”
跑出去打架？
躲在阴暗出偷听的易梦心里一咯噔，他不是答应他不再打架了吗？
“也不是一两次了，不晓得这回子会不会被退学啊，成绩还是可以的，可惜的很啊。”另一个老师似是惋惜的叹了一声：“有些人真的不配当父母，只生不管的，这孩子要是能有对负责任的父母，再怎么也不会成这个样子，留一个老婆婆怎么教嘛。”
易梦抱着书默默听着他们关于李昀的谈话，她也十分痛恨母亲对她的打骂，甚至无数次蒙在被子里哭泣的夜晚去诅咒她消失。可是有时候转念想想，如果她真的不见了会怎么办？她或许不会变得更好，但一定会变的更坏。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开始同情起李昀，读幼儿园时有次班里搬来了一篮子苹果，每个小朋友一个，可发着发着才苹果数量不对，有几个小朋友没有苹果。易梦运气好，她排在第一个领到了苹果，可是当她咬了一口才发现那个苹果是酸的。她找老师抱怨，老师却指着那几个没有领到苹果的小朋友对她说：“你的苹果是酸的，可那些小朋友连个苹果都没有呀。”最后，她只能忍着吃完了那个酸苹果。
她的苹果是酸的，可是他连个苹果也没有。
“易梦？你在这蹲着干嘛？”
在她走神之时，语文老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面前，把她吓的一个激灵。
“我，我来找数学老师问问······问题。”一时受到刺激，她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是吗？那你手里怎么还攥着漫画啊？”语文老师瞧见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免也被逗笑了。
！该死，刚刚听的太入神忘记把书放回去了。
“掉，掉了。所以，我才蹲下来捡。”此时她的脸已经涨的通红，她知道她这个理由有多烂，也知道语文老师的眼睛有多毒。于是在说完这句后，她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谁料，语文老师并没有拆穿她，只是笑笑：“你这漫画够薄的，一吹就倒。哈哈，算了，你数学老师回家吃饭，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了。先回去吧，不过那漫画给我留下啊，还没看完呢。”
易梦晃晃悠悠站起来，把漫画又原模原样的放了回去。才红着脸跑出了教室，在跨出门的那一刻她还能清晰听到办公室老师的调侃之声。
“那个是你们班的易梦吧，躲着老半天都不出声，我们还没发现。”
“嗨，这小姑娘胆子小，你们进来了，她哪里敢起来啊。”
“看上去倒是挺乖的。”
“一向是听话。”
晚自习的前5五分钟，李昀才一瘸一拐的回到教室，他默默坐下一言不发，易梦也默默做着习题，一言不问。
第二天是星期五，降完红旗之后，校长日常在高三最后的关节给学生们打着鸡血，一顿慷慨激昂后顺便加了点佐料。
“高335班，李昀昨日体育课时翻墙跃出学校，与不知名校外人士打架斗殴，记大过一次，留校察看，通报批评。”
李昀被揪着站在上面，旁边校长的麦克风滋啦作响，易梦站在人群中越过光与风，与男生视线交汇。
他在看她。
她也在看他。
李昀的消息被发布在学校布告栏一周，赵漫他们边看边愤愤不平于李昀这样给班级丢脸的人为什么不被勒令退学。易梦站在人群外，静静看着布告栏上他的名字，一种莫名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最近天气暖和，大多数学生大课间基本上都去外面玩闹，男生们打个20分钟篮球也是好的。杨钟离一个三分球下来，正喝着水就看见易梦急匆匆往教学楼方向跑，他招手刚想要喊她，一个篮球就飞到了他的怀里。曾穆喊着：“还有十分钟，看我怎么绝杀你们啊。你发呆看什么呢？”
他一扭头，就顺着杨钟离视线看见跑进教学楼的易梦，“哟，你看她干嘛。你不是说不喜欢一个劳改犯的女儿吗？再说了，她跟那个没爹妈的小痞子挨的近，他们倒是配，你凑上去干嘛？”
听到曾穆这么说，杨钟离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不是······”
“不是什么，你真喜欢啊？喜欢家里爹是劳改犯的？”
这话一出，周围打篮球的同学纷纷看了过来，杨钟离看着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也不再说什么，摆了摆手把篮球扔还给了曾穆：“话那么多，一会上课了，继续打吧。”
阳光灿烂，整个教室都是暖洋洋的，易梦眯了眯眼望去，不见几个人，他的位置上也是空荡如也。
她走出教室，沿着栏杆一圈，终于在拐角处发现了正在晒太阳的他，这里偏僻，四周无人，只有他一个人懒洋洋的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金黄的阳光均匀的洒在他的身上，像一只镀了光辉的猫。
细碎的脚步声很轻易的吵醒了假寐的李昀，他侧着头微微睁开眼看见来人是易梦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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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漫画啊。”语文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你要是看个小说散文啥的，我也就不收你了，这个不行啊，怪耽误人的。178的小姑娘还是看的有才情有意义的课外读物，漫画是小朋友看的。”
说完，连个眼神都没给易梦留下便毫不留情的把书给收走了。
她还没看完呢······
易梦叹了口气，几十分钟绚丽的色彩让她视觉有些不舒服，她揉了揉眼睛。望向一旁，此时她才发现，直到上课，旁边的位置一直空着。
李昀还没有来吗？
她环顾四周，所有人都齐了，听着语文老师的口令默默翻着即将复习的语文资料，突然，一双含笑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是赵漫。
易梦微微一愣，她刚刚是在对她笑吗？可是这个笑容为什么让她一阵阵毛骨悚然呢。
直到语文课下，李昀始终没有出现，语文老师也没有问起这个空位置上的人去了哪里？
好像他从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位置的人不会出现一样。
如果老师知道，可能只是有事出去而已，易梦这样告诉自己。直到下午第三节课，放学铃响起的那一刻，李昀还是没有来，只剩下早上地理课的练习册躺在桌面，一只水性笔夹在了书页中间，这是他早上最后的进度。
能有什么事呢，家里只有一个外婆，会不会是外婆有什么事情，可看着很是硬朗，不过到底人也老了······
易梦在这一顿瞎猜乱想中吃过了晚饭，喝着酸酸乳回教室的时候恰巧看见办公室的老师三三两两结伴出来去教师食堂吃饭。
她忽然想起这段时间办公室里是没有人的，那下午的《龙族》她还没有看完，那后续莫名让她有点心痒痒。
夕阳透过斑驳的树影，易梦以一种她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进教学楼，三步并两步冲进教室，拿起数学术就往教师办公室跑。
她没有想要把书拿回来，只是想把他看完，最多五分钟，她拿个数学书掩护，在那蹲着看，要是被发现她就说过来找数学老师问数学题。
只要五分钟就好。
偷摸进到办公室以后，易梦不费吹灰之力就在语文老师办公桌面上找到了被翻开的《知音漫客》，易梦嘴角微微一抽，什么嘛，还说她幼稚，自己40多的人了还不是看的起劲。
定睛一看，那翻开的部分还正好是自己之前看到的部分，不想其他，易梦拿了书就蹲桌子下面开始看。
五分钟后，易梦看完了最后一页，意犹未尽。往下翻是另一篇她喜欢的漫画，她心里痒的很，控制不住的想继续看，但最后的理智还是让她猛地一下闭了闭眼，冷静！
“周老师，你原来教的那个李昀也是够可以了哦。”就在她准备把漫画放回原位时，两个老师边聊边走了进来，易梦凭声音听出那是隔壁班的班主任，也就是李昀高一时候的老师。
他们刚刚提到李昀，李昀怎么了？
那个老师紧接着又半开玩笑说：“小小年纪就敢跟学校外面四五个社会娃儿打架，嘿，狠起来还是不落下风。这小伙子要是在我们年代，怎么也得扔部队里去的哦，人才哦。”
“唉。”周老师叹了一口气：“老火的很，他屋里爸爸妈妈都不在，就一个外婆守着他。这种条件，不晓得安安分分好好读书，一天天逞凶斗狠的，这回体育课上着上着的居然跑出去跟外面的人打架，要不是被路过的巡警抓着······啧啧，后果不晓得好严重。真的是，聪明是聪明，成绩那么好，就是心静不下来，再好的成绩被他那么折腾，迟早要被退学的！”
跑出去打架？
躲在阴暗出偷听的易梦心里一咯噔，他不是答应他不再打架了吗？
“也不是一两次了，不晓得这回子会不会被退学啊，成绩还是可以的，可惜的很啊。”另一个老师似是惋惜的叹了一声：“有些人真的不配当父母，只生不管的，这孩子要是能有对负责任的父母，再怎么也不会成这个样子，留一个老婆婆怎么教嘛。”
易梦抱着书默默听着他们关于李昀的谈话，她也十分痛恨母亲对她的打骂，甚至无数次蒙在被子里哭泣的夜晚去诅咒她消失。可是有时候转念想想，如果她真的不见了会怎么办？她或许不会变得更好，但一定会变的更坏。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开始同情起李昀，读幼儿园时有次班里搬来了一篮子苹果，每个小朋友一个，可发着发着才苹果数量不对，有几个小朋友没有苹果。易梦运气好，她排在第一个领到了苹果，可是当她咬了一口才发现那个苹果是酸的。她找老师抱怨，老师却指着那几个没有领到苹果的小朋友对她说：“你的苹果是酸的，可那些小朋友连个苹果都没有呀。”最后，她只能忍着吃完了那个酸苹果。
她的苹果是酸的，可是他连个苹果也没有。
“易梦？你在这蹲着干嘛？”
在她走神之时，语文老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面前，把她吓的一个激灵。
“我，我来找数学老师问问······问题。”一时受到刺激，她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是吗？那你手里怎么还攥着漫画啊？”语文老师瞧见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免也被逗笑了。
！该死，刚刚听的太入神忘记把书放回去了。
“掉，掉了。所以，我才蹲下来捡。”此时她的脸已经涨的通红，她知道她这个理由有多烂，也知道语文老师的眼睛有多毒。于是在说完这句后，她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谁料，语文老师并没有拆穿她，只是笑笑：“你这漫画够薄的，一吹就倒。哈哈，算了，你数学老师回家吃饭，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了。先回去吧，不过那漫画给我留下啊，还没看完呢。”
易梦晃晃悠悠站起来，把漫画又原模原样的放了回去。才红着脸跑出了教室，在跨出门的那一刻她还能清晰听到办公室老师的调侃之声。
“那个是你们班的易梦吧，躲着老半天都不出声，我们还没发现。”
“嗨，这小姑娘胆子小，你们进来了，她哪里敢起来啊。”
“看上去倒是挺乖的。”
“一向是听话。”
晚自习的前5五分钟，李昀才一瘸一拐的回到教室，他默默坐下一言不发，易梦也默默做着习题，一言不问。
第二天是星期五，降完红旗之后，校长日常在高三最后的关节给学生们打着鸡血，一顿慷慨激昂后顺便加了点佐料。
“高335班，李昀昨日体育课时翻墙跃出学校，与不知名校外人士打架斗殴，记大过一次，留校察看，通报批评。”
李昀被揪着站在上面，旁边校长的麦克风滋啦作响，易梦站在人群中越过光与风，与男生视线交汇。
他在看她。
她也在看他。
李昀的消息被发布在学校布告栏一周，赵漫他们边看边愤愤不平于李昀这样给班级丢脸的人为什么不被勒令退学。易梦站在人群外，静静看着布告栏上他的名字，一种莫名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最近天气暖和，大多数学生大课间基本上都去外面玩闹，男生们打个20分钟篮球也是好的。杨钟离一个三分球下来，正喝着水就看见易梦急匆匆往教学楼方向跑，他招手刚想要喊她，一个篮球就飞到了他的怀里。曾穆喊着：“还有十分钟，看我怎么绝杀你们啊。你发呆看什么呢？”
他一扭头，就顺着杨钟离视线看见跑进教学楼的易梦，“哟，你看她干嘛。你不是说不喜欢一个劳改犯的女儿吗？再说了，她跟那个没爹妈的小痞子挨的近，他们倒是配，你凑上去干嘛？”
听到曾穆这么说，杨钟离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不是······”
“不是什么，你真喜欢啊？喜欢家里爹是劳改犯的？”
这话一出，周围打篮球的同学纷纷看了过来，杨钟离看着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也不再说什么，摆了摆手把篮球扔还给了曾穆：“话那么多，一会上课了，继续打吧。”
阳光灿烂，整个教室都是暖洋洋的，易梦眯了眯眼望去，不见几个人，他的位置上也是空荡如也。
她走出教室，沿着栏杆一圈，终于在拐角处发现了正在晒太阳的他，这里偏僻，四周无人，只有他一个人懒洋洋的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金黄的阳光均匀的洒在他的身上，像一只镀了光辉的猫。
细碎的脚步声很轻易的吵醒了假寐的李昀，他侧着头微微睁开眼看见来人是易梦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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