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5章 我能问你一件私事吗？
第1335章我能问你一件私事吗？
听姜黎这么说，明涵心里不有松口气，他说：“我能去医院看看我哥吗？”
“你有时间？”
姜黎挑眉，她嗓音轻柔，透着丝丝缕缕的安抚：“明天是周一，你要正常去学校上课，哪来的时间往医院跑？再说，你就算去了又能帮你大哥做些什么？何况最多一个星期，你大哥就能出院，到时，他在家里养伤，你作为兄弟，有的是机会照顾。”
微顿须臾，姜黎续说：“对了，你大哥的事暂且别告诉你姥姥老爷，也别在团子他们面前说。”
明涵闻言，他轻“嗯”了声，问：“妈，你这是又要去医院？”
“我回来给你大哥带几套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姜黎眼神温暖，她说：“接下来一个星期妈怕是不能亲自接送你和薇薇上下学，但你放心，妈妈已做好安排，由你苏大哥负责接送你们俩。”
苏秦是江博雅安排到四合院这边、帮姜黎接送几个孩子上下学的保镖之一。
明涵：“我知道了。”
“那就这，你快回房间睡觉，记得把院门关上。”姜黎叮嘱。
“好。”
明涵回应。
姜黎拉开驾驶室这边的车门坐进去：“别在院门口站着了，赶紧进去。”
见明涵仍站在原地，姜黎禁不住催促。
“嗯。”
明涵点点头，说：“妈！你开车注意安全！”
姜黎：“妈妈知道了。”
摆摆手，看着明涵转身进了院门，看着院门被关闭，姜黎发动车子，转眼驶远。
……
医院。
推开病房门，姜黎拎着从家里带的东西走进去，并随手将病房门阖上。
“你怎没在家歇着？”
看到姜黎回家一趟又过来，江博雅不由皱眉，眼里的心疼毫不掩饰，他说：“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不拿身体当回事。”
“我又没做什么重活累活，不就是回家给睿睿取了点生活用品嘛！”
姜黎笑笑，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说：“您老躺床上睡会吧，我在这守着睿睿。”
江博雅瞪眼：“你爸爸我看起来很老？对我用敬称又是怎没回事？”
他虽说近五十，但任谁看到他，不说他年轻？顶多也就三十七八不到四十。
况且他常年健身，身形修长挺拔，脸上看不出褶子，头上不见一根白头发，气质更没得说，完完全全是一成熟稳重，又优雅矜贵的精英男士。
和“老”这个字眼可不挂钩！
另外，一家人需要用敬称？
还“您”，这是想疏远他这个爸爸不成？
想到这，江博雅心里酸了，觉得宝贝女儿对他不够亲近，不像对她爹娘那样随意，许是想的太过深入，情不自禁泄露出此时的情绪。
姜黎心思通透，且近距离看着对方，又哪里觉察不出对方的情绪变化，她满心无奈，像是哄小孩子似的，笑说：“爸爸，我最亲爱的爸爸，你能不能别动辄七想八想？在我心里，你是我老爸，是嫡亲那种，我可喜欢你了，毕竟有你这么帅气多金，看起来还特别年轻的爸爸，我感觉脸上特别有光呢！”
“真心话？”
江博雅心里美滋滋，但眼里却流露出怀疑，表示他不是很相信。
“比真金白银还真！”
听姜黎这么说，江博雅高兴了，他眼里蕴满笑意，问：“那我和女婿谁看着更年轻些？”
“……”
姜黎眨巴下眼睛，故作严肃：“爸爸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行了，我明白了，我一个近乎半百的人哪能跟一枝花的女婿比年轻。”
江博雅摆摆手，觉得还是不要自个找不自在，找虐好些，谁知，姜黎却笑了：“爸爸你可也是一枝花哦！况且你比洛晏清成熟稳重，比他更有气势呢！”
闻言，江博雅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面上表情淡然，他说：“什么气势不气势的，爸爸不过是比女婿经的事多些罢了！”
姜黎眉眼弯弯：“谦虚是美德，爸爸是我学习的榜样。”
“就你嘴巴甜。”
江博雅笑看姜黎一眼，他把话题聊到明睿的事情上：“睿睿起码要在医院住一个星期，你有工作要忙，明个小林会到医院陪护，这样你也能轻松些。”
小林，名林霄，是江鸿发身边两个护理中的一个。
至于另一个，是一女护理。
而除过俩护理外，江鸿发身边还有一私人医生，日常专门负责给江鸿发的健康状况。
“不用这么麻烦。”
姜黎说：“我一星期又没多少课，来医院照顾睿睿，时间充足得很。”
江博雅：“家里几个孩子你不打算管了？”
“有我爹娘在呢！而且涵涵和薇薇都是大孩子，又有苏秦和王鹏帮忙，照顾几个孩子，家里的人手绝对够。”
“你不想用爸爸安排的人，是想和爸爸把什么都分得清清楚楚吗？
“绝对没有。如果我真是你说的那样想，苏秦和王鹏，还有罗师傅三人该怎么解释？”
罗师傅是江博雅给姜黎安排的厨师。
“那就听我的，不接受反驳。”
“好吧。”
姜黎笑着点头。
“睿睿出院直接住在老宅养伤，我到时请专门的毕业班老师帮忙查漏补缺，你可有意见？”
“我觉得请老师就不必了。”
“你怎么想的？”
“难道我这个全科满分高考状元不能胜任帮我儿子查漏补缺？”
“……”
江博雅静默，他是那个意思吗？他只是不想她累着！
奈何宝贝女儿不明白他的苦心啊！
姜黎故意问：“爸爸，我可以胜任吗？”
江博雅不咸不淡说：“你这个全科满分高考状元要是不能胜任，别人只会说我脑子有问题，何况你现在还是国家知名大学的教授，是博士生导师，给一个快要参加高考的学生进行查漏补缺，简直是杀鸡焉用牛刀！”
“爸爸，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姜黎笑眯眯说：“被亲爱的爸爸夸赞，我的心情美美哒！”
“好了，别耍嘴皮子了，上床躺会，我看着睿睿就好。”
明睿住的这件病房属于医院里的高配置，是江博雅到医院后给安排的，对此，姜黎没意见。
里面不仅有两张床位，且配有独立的盥洗间，病人或是家属日常洗漱什么的，无疑要方便很多。
“你前半夜休息，我后半夜。”
“我这会不困。”
父女二人一个照看明睿前半夜，一个照看后半夜，江博雅没意见，但他这会儿确实不怎没犯困。
“好吧，那我先睡会。”
姜黎没有争辩，她给江博雅倒了杯热水放到桌上：“你要是渴了就喝点水。”
“嗯。”
江博雅点头。
……
夜里两点多钟，姜黎睁开眼，见江博雅拿张报纸在看，她起身：“爸爸，你去床上睡吧。”
“醒了？！”
放下报纸，江博雅说：“怎没不多睡会？”
“都快三点了，我是自然醒的。”
把位置腾出来，姜黎走向盥洗间：“我去洗把脸。”
江博雅“嗯”了声，坐到姜黎刚起身的那张床上，等姜黎从盥洗间出来，他已在床上躺好。
时间点滴流逝，江博雅进入睡眠。
姜黎坐到明睿病床边的椅子上，他正要拿起江博雅之前看的那张报纸，就在这时，明睿缓缓睁开了眼。
“妈……”
“嗯，妈妈在呢！”
“几点了？”
“夜里三点。”
“妈，你一直在这守着我？”
“没有，妈妈在隔壁的陪护床上刚睡醒。”
明睿闻言，转头看向旁边的陪护床，而后说：“爷爷怎么也来医院了？”
不用多想，明睿此时都知道，肯定是爷爷前半夜守着他，现在换妈妈在旁陪护，保证他醒来睁开眼能看到家人。
要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
“你出了那么大的事，妈妈自然是要打电话告诉你爷爷，这样我有事离开一会，你爷爷在病房陪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太爷爷和姥爷姥姥不知道吧？”
“我有叮嘱你爷爷，没把这事儿告知你太爷，至于你姥姥姥爷那，都瞒着呢，免得他们急出个好歹。不过涵涵和薇薇知道了，他们倒是想到医院看你，但被我拦着没让来。”
“妈……”
“嗯？”
“我……我的伤不严重吧？”
“你自个说呢？”
“我知道我左臂骨折了，再就是我这有点疼。”
右手没事，明睿摸摸自己肋骨位置，方明白过来，他为何这个地方吃痛。
“左臂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其他一切都还好，你说你怎就那么勇呢？不知道多喊几个人一起去制服那三个歹徒？”
“肖彤被那仨歹徒围着，当时巷子里除过他们就只有我。”
“后悔吗？”
“没什么好后悔的，我想，任何人遇到当时的情况，都会出手。何况肖彤她……”
后话明睿没有道出，但姜黎知道他要说什么，她静默片刻，开口：“肖彤没事，你很勇敢，做得也很对，不过要是能让自己不受伤，就更好些。”
“本来我一人对付他们三个不成问题，但那三个歹徒中的一个手里有棍子，他见我把他俩同伴打趴下，抡起棍子就朝我头部袭击，我情急之下，抬起左臂就去挡对付手里的棍子，然后……”
“妈妈都知道了，你不用多说。现在你醒过来，咱们就好好在医院待几天，一个星期后要是医生允许出院，妈妈就给你办出院手续。”
“那……那我能不能看书？”
“当然可以，但不能看得时间太长。放心吧，有妈妈在，会帮着你一起复习的。”
“谢谢妈！”
“傻小子，和自己妈妈说什么谢谢。”
在好大儿头上挼了一把，姜黎说：“感觉怎没样？”
明睿：“有点疼。”
“肋骨断了两根，左臂粉碎性骨折，能不疼？”
姜黎眼里溢满心疼：“忍着，慢慢就不疼了，记着别乱动，免得接骨的位置错位。”
明睿：“固定着呢。”
姜黎：“小心点总是好些。”
……
借口要帮别的教授带几节课，姜黎接下来一个星期只是偶尔回四合院，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在医院。为帮明睿补充营养，助好大儿康复，姜黎还抽空在水木大学那个小家熬好骨头汤，带去医院给明睿喝。
有时候江博雅也会从老宅那边提骨头躺到医院。
期间，肖瑾来医院看望明睿，同意有拎骨头汤，可以说，明睿喝骨头汤已经喝得腻味，但他知道好歹，所以，不管是谁给他拎的骨头汤，都会喝下去。
经主治大夫检查，允许明睿周日出院，而今个是周六，此时是下午五点多，按明睿的意思，现在就想回家，结果被姜黎给劝住，说是明一早办出院手续，说她一会回四合院，先给家里人放点口风，其实是让姜大队长老两口有个心理准备。
免得明个乍一看到大外孙的“战损”造型难以承受住。
“妈妈回家一趟，最多两个小时，妈妈返回医院。”
“好。”
目送姜黎出了病房，明睿拿起枕边未看完的课堂笔记接着看，一旁，护理林霄在整理明睿明个要带回家的衣物，一时间病房里静寂得只有明睿翻阅笔记的声音。
“叩叩叩！”
有人敲病房门，明睿抬起头，这时，林霄说：“我去开门。”
“肖先生来了，快进。”
林霄打开病房门，看到肖瑾拎着保温饭盒站在外面，忙礼貌请进病房。
“肖叔叔。”
看到是肖瑾，明睿问候了声。
“我刚有碰到你妈妈，她说你明一早出院。”
肖瑾把保温饭盒打开：“这是你肖奶奶炖了半下午的大骨汤，温度这会正合适，你多喝点。”
明睿应声好，继而说：“医生给我做过检查，说我出院回家养着就好。”
“那咱们就听医生的。”
肖瑾打算喂明睿喝骨头汤。
“我自个来。”
明睿直接用右手接过碗，感觉不烫嘴，接着一口气喝完。
碗不大，肖瑾又给盛了多半碗。
见状，明睿接过再度喝干净，他说：“可以了。”
林霄这时拎着热水壶出了病房。
“肖叔叔能不能直接叫你睿睿？”
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肖瑾看着明睿，温声问了句。
“我快要成年。”
睿睿是他的小名，家里人这么称呼他，显得亲切，及代表着对他的爱，但旁人也如此称呼他，明睿觉得过于幼稚。
肖瑾怔了下，问：“觉得幼稚？”
明睿：“嗯。”
“那好，肖叔叔就继续唤你明睿。”
肖瑾微笑：“再有不到二十天就要高考，你准备得如何？”
“一直在复习。”
明睿回应。
“多复习没坏处。”
肖瑾说：“回头进了考场不要紧张……”
语速不急不缓，肖瑾给明睿讲着高考注意事项和答题技巧，而明睿有认真在听，这让肖瑾倍感欣慰。
不知是不是为了方便肖瑾和明睿说话，林霄出去打热水迟迟没有回来。
时间差不多过去十多分钟，明睿在肖瑾音落后，他抿了抿唇，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我能问你一件私事吗？”
闻言，肖瑾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不过他很快恢复自然：“可以。”
“我和你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明睿神色认真：“不要骗我。”
“一定要知道？”
肖瑾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嗯。”
明睿说点头。
肖瑾：“你能问我，说明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对吧？”
明睿：“我需要你的回答。”
“你很聪明。”
肖瑾嘴角牵起一抹浅笑：“没错，你我之间确实存在血缘关系。”
“我知道了。”
明睿表情淡然：“我希望我们永远维持现在的关系不变。”
肖瑾自然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心里涌上一股失落感，但还是笑着点点头：“好。”
这孩子怕是早已知道和他的关系，刚才和他之间的对话，意在告诉他，此生不会和他相认。
说实话，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但他理解少年做出的决断，也知道少年的决断没有错。
毕竟……所谓的父子关系，不过是从血缘和伦理上定位罢了，往简单点说，他这个父亲不过是少年生物学上的父亲，不过是他一时犯的错误，有了眼前这个孩子。
明睿：“我爸我妈很好，我不想任何人任何事给他们造成困扰。”
“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出尔反尔。”
肖瑾神色温和：“你爸爸和你妈妈确实是一对很好的父母，能做他们的孩子，你很幸福。”
“我的确很高兴做我爸妈的孩子，他们给了我父爱和母爱，在生活和学习上都特别关心我，从没有让我和家里弟弟妹妹受过一丝半点委屈，在我们被欺负时，他们会直接站出来为我们做主，帮我们讨回公道。知道我们有心事，也会在私底下和我们谈心，以免我们影响到学习。
尤其是我妈，她对我们几个孩子付出最多，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从各方面培养我们，不仅花时间，而且是亲自教我们。
知道我爸由于工作原因不能经常陪在我们身边，我妈没有一点怨言，并且告诉我们要理解我爸。
长这么大，我没见过我爸妈红过脸，吵过嘴，他们多年来真正做到了父母是孩子学习的榜样，尽到了为人父母的责任！”
肖瑾心里酸溜溜的，却又不得不接受明睿说的。
因为明睿的优秀他看在眼里，且看到了明涵明薇和团子三只都是很棒的小孩。
很显然，孩子能这么优秀，能成为他人眼里别人家的孩子，离不开父母的培养，也就是说，几个孩子有一对极其出色称职的父母！
而他？
自认也是个好父亲，但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和那位洛同志没法比，更无法和姜黎同志作比。
……
“要不是睿睿明个出院，你是不是打算要一直瞒着我和你爹？”
姜黎回到家，委婉地说了下明睿见义勇为这件事，末了，她道出明睿明个一早出院，听完她的话，蔡秀芬和姜大队长由紧张转为黑脸，盯着姜黎半晌，蔡秀芬表达出她的不满。
“你该一开始就告诉我和你娘。”
这是姜大队长的声音。
“我这不是怕你们急出个好歹嘛！但说实话，我没想一直瞒着你们，按原先的计划，是打算在睿睿的情况稳定后，再对你们露出点口风，省的你们着急。”
姜黎笑说。
“你的意思是为我和你爹好了？”
蔡秀芬没好气说：“我们至于脆弱到一听到睿睿出事就晕倒或是直接就去见了阎王？”
“娘你说什么呢？”
姜黎急了，她故作不高兴：“我是真怕你们着急，不想看到你们出事，才想着暂时瞒着你们。”
蔡秀芬：“行行行，你是好心。”
姜大队长：“大夫有给准话，让睿睿明个出院？”
“嗯。我回来前医生给睿睿做了检查，说明个就能办出院手续。”
姜黎说：“睿睿恢复得不错，精神也很好。”
果果：“大哥哥很疼吧？”
姜黎：“一开始是有点疼，但现在还好。”
“在你妈刚开口前，你和你二哥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你大哥住院这件事？”
蔡秀芬问明薇，却没等明薇做声，她又说：“那晚你妈迟迟没回家，我让你拨电话问你妈在哪，那会你便……”
明薇撒娇，她截断蔡秀芬：“姥姥你别生气，我妈妈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和姥爷，她确实是怕你们听到我大哥出事的消息急出个好歹，您就别生我妈妈气了，好不好呀？”
“我哪敢生你妈的气，你妈可能耐了，注意大，都知道有事瞒着我和你姥爷。”蔡
秀芬说着，看眼姜黎，冷哼了声。
姜大队长：“好了，睿睿终归没出大事，咱们该感到庆幸，就别再和黎宝置气了。”
“你惯着你闺女吧！”
蔡秀芬瞪眼姜大队长，而后看向姜黎：“日后不管遇到啥事都不许瞒着我和你爹，不然，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我保证不敢了，从今往后，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会和你还有我爹说的。”
姜黎赔笑脸：”请太后娘娘相信小的，小的绝对说到做到！”
听了姜黎的话，明涵和明薇，及团子三只低笑。
姜大队长是一脸无奈。
蔡秀芬则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她嗔眼姜黎：“咱家有皇位吗？”
还太后娘娘？这闺女就知道作怪！
“只要心里想，不就什么都有了！爹，你说对吧？”
姜黎笑看向姜大队长。
不料，姜大队长给出一句：“你爹我从来不做白日梦。”
随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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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时间？”
姜黎挑眉，她嗓音轻柔，透着丝丝缕缕的安抚：“明天是周一，你要正常去学校上课，哪来的时间往医院跑？再说，你就算去了又能帮你大哥做些什么？何况最多一个星期，你大哥就能出院，到时，他在家里养伤，你作为兄弟，有的是机会照顾。”
微顿须臾，姜黎续说：“对了，你大哥的事暂且别告诉你姥姥老爷，也别在团子他们面前说。”
明涵闻言，他轻“嗯”了声，问：“妈，你这是又要去医院？”
“我回来给你大哥带几套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姜黎眼神温暖，她说：“接下来一个星期妈怕是不能亲自接送你和薇薇上下学，但你放心，妈妈已做好安排，由你苏大哥负责接送你们俩。”
苏秦是江博雅安排到四合院这边、帮姜黎接送几个孩子上下学的保镖之一。
明涵：“我知道了。”
“那就这，你快回房间睡觉，记得把院门关上。”姜黎叮嘱。
“好。”
明涵回应。
姜黎拉开驾驶室这边的车门坐进去：“别在院门口站着了，赶紧进去。”
见明涵仍站在原地，姜黎禁不住催促。
“嗯。”
明涵点点头，说：“妈！你开车注意安全！”
姜黎：“妈妈知道了。”
摆摆手，看着明涵转身进了院门，看着院门被关闭，姜黎发动车子，转眼驶远。
……
医院。
推开病房门，姜黎拎着从家里带的东西走进去，并随手将病房门阖上。
“你怎没在家歇着？”
看到姜黎回家一趟又过来，江博雅不由皱眉，眼里的心疼毫不掩饰，他说：“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不拿身体当回事。”
“我又没做什么重活累活，不就是回家给睿睿取了点生活用品嘛！”
姜黎笑笑，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说：“您老躺床上睡会吧，我在这守着睿睿。”
江博雅瞪眼：“你爸爸我看起来很老？对我用敬称又是怎没回事？”
他虽说近五十，但任谁看到他，不说他年轻？顶多也就三十七八不到四十。
况且他常年健身，身形修长挺拔，脸上看不出褶子，头上不见一根白头发，气质更没得说，完完全全是一成熟稳重，又优雅矜贵的精英男士。
和“老”这个字眼可不挂钩！
另外，一家人需要用敬称？
还“您”，这是想疏远他这个爸爸不成？
想到这，江博雅心里酸了，觉得宝贝女儿对他不够亲近，不像对她爹娘那样随意，许是想的太过深入，情不自禁泄露出此时的情绪。
姜黎心思通透，且近距离看着对方，又哪里觉察不出对方的情绪变化，她满心无奈，像是哄小孩子似的，笑说：“爸爸，我最亲爱的爸爸，你能不能别动辄七想八想？在我心里，你是我老爸，是嫡亲那种，我可喜欢你了，毕竟有你这么帅气多金，看起来还特别年轻的爸爸，我感觉脸上特别有光呢！”
“真心话？”
江博雅心里美滋滋，但眼里却流露出怀疑，表示他不是很相信。
“比真金白银还真！”
听姜黎这么说，江博雅高兴了，他眼里蕴满笑意，问：“那我和女婿谁看着更年轻些？”
“……”
姜黎眨巴下眼睛，故作严肃：“爸爸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行了，我明白了，我一个近乎半百的人哪能跟一枝花的女婿比年轻。”
江博雅摆摆手，觉得还是不要自个找不自在，找虐好些，谁知，姜黎却笑了：“爸爸你可也是一枝花哦！况且你比洛晏清成熟稳重，比他更有气势呢！”
闻言，江博雅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面上表情淡然，他说：“什么气势不气势的，爸爸不过是比女婿经的事多些罢了！”
姜黎眉眼弯弯：“谦虚是美德，爸爸是我学习的榜样。”
“就你嘴巴甜。”
江博雅笑看姜黎一眼，他把话题聊到明睿的事情上：“睿睿起码要在医院住一个星期，你有工作要忙，明个小林会到医院陪护，这样你也能轻松些。”
小林，名林霄，是江鸿发身边两个护理中的一个。
至于另一个，是一女护理。
而除过俩护理外，江鸿发身边还有一私人医生，日常专门负责给江鸿发的健康状况。
“不用这么麻烦。”
姜黎说：“我一星期又没多少课，来医院照顾睿睿，时间充足得很。”
江博雅：“家里几个孩子你不打算管了？”
“有我爹娘在呢！而且涵涵和薇薇都是大孩子，又有苏秦和王鹏帮忙，照顾几个孩子，家里的人手绝对够。”
“你不想用爸爸安排的人，是想和爸爸把什么都分得清清楚楚吗？
“绝对没有。如果我真是你说的那样想，苏秦和王鹏，还有罗师傅三人该怎么解释？”
罗师傅是江博雅给姜黎安排的厨师。
“那就听我的，不接受反驳。”
“好吧。”
姜黎笑着点头。
“睿睿出院直接住在老宅养伤，我到时请专门的毕业班老师帮忙查漏补缺，你可有意见？”
“我觉得请老师就不必了。”
“你怎么想的？”
“难道我这个全科满分高考状元不能胜任帮我儿子查漏补缺？”
“……”
江博雅静默，他是那个意思吗？他只是不想她累着！
奈何宝贝女儿不明白他的苦心啊！
姜黎故意问：“爸爸，我可以胜任吗？”
江博雅不咸不淡说：“你这个全科满分高考状元要是不能胜任，别人只会说我脑子有问题，何况你现在还是国家知名大学的教授，是博士生导师，给一个快要参加高考的学生进行查漏补缺，简直是杀鸡焉用牛刀！”
“爸爸，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姜黎笑眯眯说：“被亲爱的爸爸夸赞，我的心情美美哒！”
“好了，别耍嘴皮子了，上床躺会，我看着睿睿就好。”
明睿住的这件病房属于医院里的高配置，是江博雅到医院后给安排的，对此，姜黎没意见。
里面不仅有两张床位，且配有独立的盥洗间，病人或是家属日常洗漱什么的，无疑要方便很多。
“你前半夜休息，我后半夜。”
“我这会不困。”
父女二人一个照看明睿前半夜，一个照看后半夜，江博雅没意见，但他这会儿确实不怎没犯困。
“好吧，那我先睡会。”
姜黎没有争辩，她给江博雅倒了杯热水放到桌上：“你要是渴了就喝点水。”
“嗯。”
江博雅点头。
……
夜里两点多钟，姜黎睁开眼，见江博雅拿张报纸在看，她起身：“爸爸，你去床上睡吧。”
“醒了？！”
放下报纸，江博雅说：“怎没不多睡会？”
“都快三点了，我是自然醒的。”
把位置腾出来，姜黎走向盥洗间：“我去洗把脸。”
江博雅“嗯”了声，坐到姜黎刚起身的那张床上，等姜黎从盥洗间出来，他已在床上躺好。
时间点滴流逝，江博雅进入睡眠。
姜黎坐到明睿病床边的椅子上，他正要拿起江博雅之前看的那张报纸，就在这时，明睿缓缓睁开了眼。
“妈……”
“嗯，妈妈在呢！”
“几点了？”
“夜里三点。”
“妈，你一直在这守着我？”
“没有，妈妈在隔壁的陪护床上刚睡醒。”
明睿闻言，转头看向旁边的陪护床，而后说：“爷爷怎么也来医院了？”
不用多想，明睿此时都知道，肯定是爷爷前半夜守着他，现在换妈妈在旁陪护，保证他醒来睁开眼能看到家人。
要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
“你出了那么大的事，妈妈自然是要打电话告诉你爷爷，这样我有事离开一会，你爷爷在病房陪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太爷爷和姥爷姥姥不知道吧？”
“我有叮嘱你爷爷，没把这事儿告知你太爷，至于你姥姥姥爷那，都瞒着呢，免得他们急出个好歹。不过涵涵和薇薇知道了，他们倒是想到医院看你，但被我拦着没让来。”
“妈……”
“嗯？”
“我……我的伤不严重吧？”
“你自个说呢？”
“我知道我左臂骨折了，再就是我这有点疼。”
右手没事，明睿摸摸自己肋骨位置，方明白过来，他为何这个地方吃痛。
“左臂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其他一切都还好，你说你怎就那么勇呢？不知道多喊几个人一起去制服那三个歹徒？”
“肖彤被那仨歹徒围着，当时巷子里除过他们就只有我。”
“后悔吗？”
“没什么好后悔的，我想，任何人遇到当时的情况，都会出手。何况肖彤她……”
后话明睿没有道出，但姜黎知道他要说什么，她静默片刻，开口：“肖彤没事，你很勇敢，做得也很对，不过要是能让自己不受伤，就更好些。”
“本来我一人对付他们三个不成问题，但那三个歹徒中的一个手里有棍子，他见我把他俩同伴打趴下，抡起棍子就朝我头部袭击，我情急之下，抬起左臂就去挡对付手里的棍子，然后……”
“妈妈都知道了，你不用多说。现在你醒过来，咱们就好好在医院待几天，一个星期后要是医生允许出院，妈妈就给你办出院手续。”
“那……那我能不能看书？”
“当然可以，但不能看得时间太长。放心吧，有妈妈在，会帮着你一起复习的。”
“谢谢妈！”
“傻小子，和自己妈妈说什么谢谢。”
在好大儿头上挼了一把，姜黎说：“感觉怎没样？”
明睿：“有点疼。”
“肋骨断了两根，左臂粉碎性骨折，能不疼？”
姜黎眼里溢满心疼：“忍着，慢慢就不疼了，记着别乱动，免得接骨的位置错位。”
明睿：“固定着呢。”
姜黎：“小心点总是好些。”
……
借口要帮别的教授带几节课，姜黎接下来一个星期只是偶尔回四合院，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在医院。为帮明睿补充营养，助好大儿康复，姜黎还抽空在水木大学那个小家熬好骨头汤，带去医院给明睿喝。
有时候江博雅也会从老宅那边提骨头躺到医院。
期间，肖瑾来医院看望明睿，同意有拎骨头汤，可以说，明睿喝骨头汤已经喝得腻味，但他知道好歹，所以，不管是谁给他拎的骨头汤，都会喝下去。
经主治大夫检查，允许明睿周日出院，而今个是周六，此时是下午五点多，按明睿的意思，现在就想回家，结果被姜黎给劝住，说是明一早办出院手续，说她一会回四合院，先给家里人放点口风，其实是让姜大队长老两口有个心理准备。
免得明个乍一看到大外孙的“战损”造型难以承受住。
“妈妈回家一趟，最多两个小时，妈妈返回医院。”
“好。”
目送姜黎出了病房，明睿拿起枕边未看完的课堂笔记接着看，一旁，护理林霄在整理明睿明个要带回家的衣物，一时间病房里静寂得只有明睿翻阅笔记的声音。
“叩叩叩！”
有人敲病房门，明睿抬起头，这时，林霄说：“我去开门。”
“肖先生来了，快进。”
林霄打开病房门，看到肖瑾拎着保温饭盒站在外面，忙礼貌请进病房。
“肖叔叔。”
看到是肖瑾，明睿问候了声。
“我刚有碰到你妈妈，她说你明一早出院。”
肖瑾把保温饭盒打开：“这是你肖奶奶炖了半下午的大骨汤，温度这会正合适，你多喝点。”
明睿应声好，继而说：“医生给我做过检查，说我出院回家养着就好。”
“那咱们就听医生的。”
肖瑾打算喂明睿喝骨头汤。
“我自个来。”
明睿直接用右手接过碗，感觉不烫嘴，接着一口气喝完。
碗不大，肖瑾又给盛了多半碗。
见状，明睿接过再度喝干净，他说：“可以了。”
林霄这时拎着热水壶出了病房。
“肖叔叔能不能直接叫你睿睿？”
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肖瑾看着明睿，温声问了句。
“我快要成年。”
睿睿是他的小名，家里人这么称呼他，显得亲切，及代表着对他的爱，但旁人也如此称呼他，明睿觉得过于幼稚。
肖瑾怔了下，问：“觉得幼稚？”
明睿：“嗯。”
“那好，肖叔叔就继续唤你明睿。”
肖瑾微笑：“再有不到二十天就要高考，你准备得如何？”
“一直在复习。”
明睿回应。
“多复习没坏处。”
肖瑾说：“回头进了考场不要紧张……”
语速不急不缓，肖瑾给明睿讲着高考注意事项和答题技巧，而明睿有认真在听，这让肖瑾倍感欣慰。
不知是不是为了方便肖瑾和明睿说话，林霄出去打热水迟迟没有回来。
时间差不多过去十多分钟，明睿在肖瑾音落后，他抿了抿唇，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我能问你一件私事吗？”
闻言，肖瑾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不过他很快恢复自然：“可以。”
“我和你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明睿神色认真：“不要骗我。”
“一定要知道？”
肖瑾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嗯。”
明睿说点头。
肖瑾：“你能问我，说明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对吧？”
明睿：“我需要你的回答。”
“你很聪明。”
肖瑾嘴角牵起一抹浅笑：“没错，你我之间确实存在血缘关系。”
“我知道了。”
明睿表情淡然：“我希望我们永远维持现在的关系不变。”
肖瑾自然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心里涌上一股失落感，但还是笑着点点头：“好。”
这孩子怕是早已知道和他的关系，刚才和他之间的对话，意在告诉他，此生不会和他相认。
说实话，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但他理解少年做出的决断，也知道少年的决断没有错。
毕竟……所谓的父子关系，不过是从血缘和伦理上定位罢了，往简单点说，他这个父亲不过是少年生物学上的父亲，不过是他一时犯的错误，有了眼前这个孩子。
明睿：“我爸我妈很好，我不想任何人任何事给他们造成困扰。”
“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出尔反尔。”
肖瑾神色温和：“你爸爸和你妈妈确实是一对很好的父母，能做他们的孩子，你很幸福。”
“我的确很高兴做我爸妈的孩子，他们给了我父爱和母爱，在生活和学习上都特别关心我，从没有让我和家里弟弟妹妹受过一丝半点委屈，在我们被欺负时，他们会直接站出来为我们做主，帮我们讨回公道。知道我们有心事，也会在私底下和我们谈心，以免我们影响到学习。
尤其是我妈，她对我们几个孩子付出最多，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从各方面培养我们，不仅花时间，而且是亲自教我们。
知道我爸由于工作原因不能经常陪在我们身边，我妈没有一点怨言，并且告诉我们要理解我爸。
长这么大，我没见过我爸妈红过脸，吵过嘴，他们多年来真正做到了父母是孩子学习的榜样，尽到了为人父母的责任！”
肖瑾心里酸溜溜的，却又不得不接受明睿说的。
因为明睿的优秀他看在眼里，且看到了明涵明薇和团子三只都是很棒的小孩。
很显然，孩子能这么优秀，能成为他人眼里别人家的孩子，离不开父母的培养，也就是说，几个孩子有一对极其出色称职的父母！
而他？
自认也是个好父亲，但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和那位洛同志没法比，更无法和姜黎同志作比。
……
“要不是睿睿明个出院，你是不是打算要一直瞒着我和你爹？”
姜黎回到家，委婉地说了下明睿见义勇为这件事，末了，她道出明睿明个一早出院，听完她的话，蔡秀芬和姜大队长由紧张转为黑脸，盯着姜黎半晌，蔡秀芬表达出她的不满。
“你该一开始就告诉我和你娘。”
这是姜大队长的声音。
“我这不是怕你们急出个好歹嘛！但说实话，我没想一直瞒着你们，按原先的计划，是打算在睿睿的情况稳定后，再对你们露出点口风，省的你们着急。”
姜黎笑说。
“你的意思是为我和你爹好了？”
蔡秀芬没好气说：“我们至于脆弱到一听到睿睿出事就晕倒或是直接就去见了阎王？”
“娘你说什么呢？”
姜黎急了，她故作不高兴：“我是真怕你们着急，不想看到你们出事，才想着暂时瞒着你们。”
蔡秀芬：“行行行，你是好心。”
姜大队长：“大夫有给准话，让睿睿明个出院？”
“嗯。我回来前医生给睿睿做了检查，说明个就能办出院手续。”
姜黎说：“睿睿恢复得不错，精神也很好。”
果果：“大哥哥很疼吧？”
姜黎：“一开始是有点疼，但现在还好。”
“在你妈刚开口前，你和你二哥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你大哥住院这件事？”
蔡秀芬问明薇，却没等明薇做声，她又说：“那晚你妈迟迟没回家，我让你拨电话问你妈在哪，那会你便……”
明薇撒娇，她截断蔡秀芬：“姥姥你别生气，我妈妈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和姥爷，她确实是怕你们听到我大哥出事的消息急出个好歹，您就别生我妈妈气了，好不好呀？”
“我哪敢生你妈的气，你妈可能耐了，注意大，都知道有事瞒着我和你姥爷。”蔡
秀芬说着，看眼姜黎，冷哼了声。
姜大队长：“好了，睿睿终归没出大事，咱们该感到庆幸，就别再和黎宝置气了。”
“你惯着你闺女吧！”
蔡秀芬瞪眼姜大队长，而后看向姜黎：“日后不管遇到啥事都不许瞒着我和你爹，不然，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我保证不敢了，从今往后，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会和你还有我爹说的。”
姜黎赔笑脸：”请太后娘娘相信小的，小的绝对说到做到！”
听了姜黎的话，明涵和明薇，及团子三只低笑。
姜大队长是一脸无奈。
蔡秀芬则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她嗔眼姜黎：“咱家有皇位吗？”
还太后娘娘？这闺女就知道作怪！
“只要心里想，不就什么都有了！爹，你说对吧？”
姜黎笑看向姜大队长。
不料，姜大队长给出一句：“你爹我从来不做白日梦。”
随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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