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完结篇_正安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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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完结篇

  忘了说,当年为了怕小编非要我写大团圆结局,我又懒,不想多写几万字,所以耍了个小把戏。渴望看到大团圆的同学们,只要别看纸书的最后一页的最后一段,那就是大团圆结局,哦呵呵呵呵

  五日之后,隐泉山轩游宫。

  皇帝晚膳后不久便歇下了,然而总是醒一阵睡一阵不大踏实。也不知有多晚了,感觉窗棂上已洒满清冷如霜的月辉,昏沉中忽然模糊听到一些细碎的声响,在他一向习惯的静谧里极不协调。

  他醒了大半,这好像不是梦啊,睁眼循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内侍俯下身,正用金鱼洗里的水洗脸。

  “咚”地一声,皇帝已坐起来,那人听见他醒了,动作顿了一顿,也直起身,慢悠悠地用帕子擦脸上的水。

  皇帝心里的诸多感情,愤懑、悲伤、惊喜……好像绝堤的洪水,一瞬间就要冲垮咽部那太小的出口。

  这背影异常熟稔,尽管长高了,也仍然很快便和深刻脑中的那个少年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他拼命控制自己,不敢叫一声“哥哥”,他怕自己会放声大哭。

  丁洛泉终于转身,走上前坐在床边,脸上仍是昔日的淡定笑容:“崇谊。”

  皇帝一直等到自己稍微回复平静,才说:“真的是你?我一直在找你,我不相信你已死了。”

  “是,我知道,”丁洛泉十分明白他用了多少办法寻找自己,“谢谢你派人照顾我的嬷嬷。”

  假如还是小时候,假如他们不是这样的身世,他一定要象普通人家的兄弟般亲密地抱住他。

  但是,崇谊首先必须是坚强如铁的君王,然后才是他的弟弟,所以丁洛泉哂笑道:“我换了脸去的,你手下的人当然认不出来。”

  皇帝却被激怒了:“为什么你要这样装死?为什么要走?这皇位……本该是你的啊。”话到末尾,已转为委屈的哽咽。

  “不是的。”丁洛泉按住他的肩膀,“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们是两派人手里的棋子、筹码,就连父皇也难以抉择让谁继位。我真的不想做宦官的傀儡……我更不愿和你骨肉相残,我就只有一个弟弟。”

  “可是那时我比你小得多,我更容易变成傀儡。”

  “不会的。你有太后的支持,那些没派别的老臣都尊敬她,只要朝廷还有他们,国家就还有希望。你也知道他们对我娘……有诸多不满,一定不肯扶持我,那国家就要毁在乌烟瘴气的宦官手里了。”

  而且,赵贵妃出身士族,比一个舞伎更适合成为天子的母亲……但现在这些争论已没有意义了,只能徒增痛苦。无论历史从哪一条路走来,分离都是注定的。

  这道理皇帝怎会不明白,只是许多话压在心底太久了,连自己都没发觉它已变成了如此沉重的心结。他低着头努力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丁洛泉勉强笑了笑:“我来可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个。”

  皇帝望着他的双眼,丁洛泉没有闪避:“你对小崔到底……你喜欢她吗?”

  皇帝沉默了片刻:“据我所知,她和一位仁安堂的大夫交情很好,果然就是你么?”

  “是我,但这不重要,”丁洛泉察觉到他的一点点醋意,不禁微笑,心想:早在端阳节那天,我看到你和她开心地游玩,还有你望着她的那种神情,我就知道你很喜欢她了。他说:“你把她抓走,却又避开她,为什么?”

  “我没有抓走她,蕖英是太后派去的,我原以为她只是护送丹阳去回鹘。”

  丁洛泉愣了一下,这么说连太后也默许了?他更不明白了:“那为什么蕖英带她去上林苑,你却慌里慌张跑到轩游宫躲起来?”

  皇帝苦涩地笑,的确有够慌张的。当蕖英派飞骑通报“已找到崔大人”的时候,他从未试过如此感激上苍,可那人又接着说“崔大人已赶往上林来了”,天晓得是不是蕖英软禁了她,押着她来的。

  “我只要知道她平安无事,就好了。”即便是皇帝,也该好好学习知足为何物。

  “她是‘平安无事’,但也受了不少苦,难道你不想亲眼见见她?”

  他的声音很微弱:“哥哥,你会好好照顾她的,是吧?”

  丁洛泉笑容里隐着些许无奈:“我可以照顾她,但她心里念着的人可是你。”

  皇帝定住,十分不相信,丁洛泉郑重地点头道:“是真的。你为什么不信自己的眼睛呢?呃……你看不出来也不奇怪,以前忘了跟你说,小姑娘总免不了有点儿别扭的……”

  “问题不在这里!你觉得把她困在皇宫里是好事?宫里的生活是怎样,你很明白的。”皇帝尽力压制激愤的声音:“如果皇宫是情义深厚就能开心生活在一起的地方,为什么你还要处心积虑地离开呢?你费那么大的劲修习医术和易容术又是为了什么?”

  屋内一片沉寂,皇帝的双眼被垂下的浓密睫毛遮掩,在黑暗中没有一点光。丁洛泉这才清晰感受到,他已不再是多年以前那个开朗调皮的小孩子,而那些多出来的让人痛心的不快乐,有不少还是自己施加的。

  皇权的□□与强迫性和他的天性根本就是相违背的。

  “即便我倾尽所能地爱护她,她也未必能快乐……又不是没见过先例……”

  丁洛泉立时便领悟他指的是自己的母亲。她为教坊舞伎时本有暗生爱恋的乐师,父皇却把那人毒杀了,逼她入宫。别人只议论丁昭仪如何狐魅惑主,占尽椒房之宠,却没多少人知道她心灰意冷,宁愿永远不必见到父皇,

  都说皇帝子息稀少恐怕是皇朝衰落的预兆,母亲可称得上是国家的罪人了。只是母亲生性淡漠,又兼受了那样的打击,更不把什么天下、苍生装入心中。

  若换做小崔,她那样的性情心怀,怎可能安之若素?

  丁洛泉叹气:“我娘心里没有父皇,自然不会快乐,你们并非如此啊。你所想的这些我也早想过了,也曾觉得她绝不能适应后宫。可是,我看她现在这情形实在难受……她天天都想着你。”

  皇帝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别再说了!”

  丁洛泉还想劝解,忽听外间有人轻轻地踱步,猛一回神却又一片幽寂,皇帝脸色亦变了,他们明明还没说几句话。

  “我要走了,别让蕖英为难。”丁洛泉心里满是无奈,最后轻轻抱了一下他的肩膀:“崇谊,你已做得很好了,可是,别太逼迫自己。”

  皇帝望着他站起,转身离开,却无能为力,他再不能像十年前那样拖住他的衣袖不放。

  即便十年前,那种孩子气的耍赖办法不也一样留不住?

  走到门口,丁洛泉又停住,回头微笑着说:“难道你不想看看她女装的样子?”

  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了,皇帝在黑暗中坐了许久,一阵苦笑:不愧是兄长,完全看穿我的死穴。

  这夜下了一点淅沥的雨,通往云渊湖的石道有点湿漉漉的,小宫女撑着伞遮挡参天大树落下的水珠,引崔捷往湖边去。

  道旁洒满零乱的被雨打下的细碎花瓣,再加上山风的轻寒,让人恍觉微冷的春天还迟迟未走。

  送到岸边翠重亭,宫女便告退离开。见四周寂静无人,她略略挽高襦裙走近水边,俯身一望,白色短衣,莲青碎花长裙,素淡清丽,她还是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裙子呢,不禁看得出了神。

  她坐在亭内,想皇帝必是从浩光殿沿湖堤长廊过来,便一直望着那个方向,然而皇帝却是从另一条路绕行而来。

  看着她的背影,他能察觉她的紧张和专注,而自己又何尝不是?他必须要先见到她,好让自己有调节理智的时间。

  皇帝慢慢走到她身旁,她一转头,眼底立刻一片泪光。皇帝坐下,不由自主握住她的手。这次她没有挣脱,只觉他手冰凉,不似记忆中的温暖。

  原来颖王府中的那一刻在她心里竟是这么清晰,原来自己一直都很在意。

  皇帝脸上有点红:“你这样……真好看。”她不好意思地望向别处:“是蕖英姐姐逼我换的。”

  她忽然想起一事,焦急地扯住皇帝的衣袖:“陛下,你的左手……”

  “早就好了,别担心。”皇帝声音低沉黯哑。

  她犹豫一会,劝告了一句:“击鞠总不免危险,陛下日后还是少点参与罢。”

  “唔,我答应你。”皇帝想也不想便应承了,心道:不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那还有什么趣味?连东内苑都不想再踏足了。他按压住伤感,微笑着说:“听闻你娘是个中高手?你究竟学得了几分?”

  “我只是经常在她指挥士兵训练的时候偷跑去看。她没有空暇教我。”

  皇帝又问:“子明知不知道你是他姐姐?你不想和他们相认么?”她默默地摇头,皇帝很能理解,她自然不愿置身一个完全陌生的大家庭中,那感觉大概就和自己住在承香殿相似罢,或许更糟。

  “你娘以前是如何叫你的?”

  她语声含悲,答道:“她叫我敏儿。”

  皇帝心想:那么,你至少没有胡乱用个假名字来骗我?

  他不敢再看她泫然欲泣的样子,低头说:“你今天可不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忘了我是谁,不要再怕我……”

  话未说完,她已轻轻抱住他。

  皇帝全身僵硬了一下,然后更用力地抱紧她,好像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抓住这个梦,不敢相信是真实的梦。

  她的肩膀微微颤动,终究忍不住哭了。皇帝系冠的带子擦得她的脸发疼,他的耳朵像冰一样冷。她心一沉:陛下的体温好像……很低。

  想起蕖英说:“崔大人,自你堕河的消息传来,陛下就经常生病。太后很担心,因为……以前庄宗陛下也是这样……你去见见陛下吧,好让他放心。”

  难道紫微桓的星象真的是那个含义吗?

  她偷偷用手胡乱抹了抹眼泪,这才发现自己刚做了一件多么严重的事,可是皇帝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把她越箍越紧。

  “前天,对不起。我已知道你来了,可是……”她似乎动了动,皇帝猜想大概是摇头吧,“我不知道母后派了人去找你,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的,陛下,是我自己想来。”

  皇帝苦笑了几声:“她们对你说了什么吗?”

  她哽噎着回答:“说你病了。”

  皇帝略略松开了手,让她可以抬头看:“哪有,我现在不是好好儿的?”

  她的发髻上插着他送的那把小木梳,皇帝不禁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翡翠叶,说:“去年的花朝节,不像今年冷风冷雨。”

  她心里一痛,木梳便是皇帝在花朝节那日买的,到现在正好一年。

  皇帝藏起凄然神色,微笑道:“我说,你是不是就只会梳玉梳髻?”那是最简单的女子发式了。

  她几乎要被这话惹得破涕而笑:“陛下,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因为你好像很享受成日打扮成男人。”

  崔捷大觉羞愧:“陛下到底是什么时候看穿我的?我一直想不通。”

  皇帝闪烁其词:“反正很早。”其实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心里异样,那时还不明白原因,只是总不由自主地关注她,观察她,很快就恍然大悟了。戏文里欺君大罪是多么了不得的事,他却龙颜大悦,简直就是心里乐开了花。

  看她仍想追问,皇帝不满地说:“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很英武不凡不成?”

  她嗫嚅着答:“可是,如果不扮男装,就不会……见到陛下了。”

  皇帝再次抱紧她,他的喉咙也梗住了:“为什么还要来见我呢?你不知道我会把你关在皇宫里,一辈子再不能出去的吗?你不是说过要去江南看看?”

  她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哭声。

  “我真的不想变成束缚你的绳索。我是注定老死在大明宫的人,可你不是啊。”皇帝感觉肩上的衣裳凉凉的,全是她的泪水。她的身体软软的,暖暖的,有种让人贪恋的气息。他明知现在的举动大大有违自己的初衷,只是双手实在不听使唤。

  “你不会喜欢呆在皇宫里的。”我们之间总会隔着许多人,还有责任、社稷、勾心斗角,这些沉重的事,黑暗的事,我不想让你沾惹上。

  她抽泣着低声说:“……我喜欢你。”

  皇帝愈加心如刀割:“你不明白宫里的情形。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母妃,太后太妃,她们怎样过来的,我看得见。我害怕终有一天,生皇子变成唯一让你关心的事。我不想见你不快乐,不想见你怨恨我。”

  他狠下心轻轻推开她:“外面的大千世界,我不能亲眼看见。你就当是……代替我去,好不好?”

  半晌,她止住眼泪,点了点头。

  皇帝转头,好像在望远处灰濛濛的山峦,“我还想再多坐一会儿。”

  她明白,皇帝是叫自己先走。

  那段石道是她一生走得最艰难的一段路。

  皇帝望着她的背影,终于泪凝于睫。

  对不起,敏儿……

  这一年,你已经给了我许多快乐了。我喜欢你,所以更不能留下你。

  希望我尽心守护的这一片锦绣江山,能让你心怀开阔,笑容重现,忘记所有伤心的事。

  有人比我更适合陪伴你。

  一生这么漫长,终有一天能够抚平这一刻的伤痕罢?

  纸书有细微的修改,都是前后文衔接或个别字眼,再就是一些地方小编莫名其妙的改动了。

  没精力重新检查网络版了,大家将就吧。

  我最想说的是,定价不菲,即使卓越当当五折、六折了也还不菲,十几二十块,能买

  一斤排骨,或

  好几斤龙眼(又名骊珠的),或

  一本约瑟芬铁伊的《法兰柴思事件》或《萍小姐的主意》,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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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例子,在物质或精神方面的营养价值都远胜于本书。

  我希望您先确定真的喜欢,才真的购买。

  我还想说……如果您是中学生,请暂时别看我的文,因为我觉得在培养、建立审美观之初,人还是别要有太低的起点。还是多看点名著吧,别以网络文作为自己的标准。

  最后,虽然脑中印象深刻的都是一些讽刺的、冷笑的、尖酸刻薄的留言,但我还是要感激地说,谢谢仍然等待着我的你们!谢谢你们在认清了我贪财好名的真面目后继续支持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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